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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陆凉风的心理素质早已是超越常人地强，也不管别人说什么，一个人戴上头盔跨上机车，发动引擎&ldo;轰&rdo;的一声就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这一晚，当巷子里的陈叔再一次看见陆凉风摘下头盔，一身紧身服，站立在自己面前时，陈叔不禁咂了咂嘴，颇有些&ldo;牛皮糖来了甩也甩不掉&rdo;的烦躁，对她抬了抬下巴道：&ldo;你怎么又来了？&rdo;

回想当日他对她语重心长地嘱咐道以他们的关系是不适宜再见面的，陆凉风那时也点点头懂事地&ldo;嗯&rdo;了一声，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天啊，这家伙就像逛菜市场似的又逛来了。陈叔也算是明白了，她上次那声&ldo;嗯&rdo;基本也就是个敷衍，懂事个屁，根本不用指望她听得进去。

陆凉风也不人生，真当这里是自己家似的，堂而皇之地就登堂入室了。上次在巷口拦住她的那两个年轻人站在陈叔身后，心想我们这里好歹也是&ldo;陈年一条龙&rdo;陈叔的老巢，用个高端洋气的说法就是一个&ldo;颇具影响力黑道人物的总部&rdo;，你一个警察逛个黑道总部就像逛街般来去自如，这像话吗？考虑过我们兄弟的感受吗？这么一想，两位青年顿时对陆凉风这种行为很是不慡。

那年纪稍长的青年刚想出声阻拦，却被陈叔拦下了：&ldo;阿定，出去守着，我和凉风有事要谈。&rdo;

省去姓直接叫凉风，这几乎就是关系匪浅的表示了。

那个叫阿定的男青年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说了声&ldo;是&rdo;，带着人一起出去了，离开前不忘关上了门，留一个完整密封的空间给他们。

&ldo;他很关心陈叔，&rdo;陆凉风是过来人，很多事都是明白的，&ldo;他怕我会给您带来麻烦。&rdo;

&ldo;这些年我一手带出来的这些年轻人，心是好的，&rdo;陈叔笑，笑容中有满意，也有感慨，&ldo;不过他们之中，论才情、身手、性格、资质都再没有一个人，能和当年的你相及了。&rdo;

陆凉风没有太多的表情，喜悦或忧郁她仿佛都是没有的，只淡淡道：&ldo;是陈叔你仍然对我好。这些年，我也明白，愿意亲近我的人越来越少，客气一点的，仍然把我视为当年行动失败的无能者看待，不客气的，应该是已经不愿意把我当成一个人看待了。&rdo;

陈叔一指，让她坐下：&ldo;能者，不言；庸者，多言。我认识的陆凉风，绝对不是会为这些琐事而在意的人，说吧，你真正想对我说的事。&rdo;

天下这么大，仍是有一个老人，如此了解她。陆凉风觉得值，这些年来她所有的居无定所以及风雨飘摇，只要还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她就觉得值。

陆凉风深吸一口气，终于沉声道：&ldo;我父亲，入了我的局。&rdo;

一室的寂静。静得连角落中那一株白掌幽幽绽放的声音都听得见。

陈叔&ldo;哦&rdo;了一声，再无他言。他站了起来，在屋子里缓缓踱步，断了一杯茶，并不喝，端了一会儿又放下，似沉思。陆凉风明白，他是在思考，或许还有犹豫，毕竟他的立场，关乎着太多人的性命。

许久的静默之后，陈叔终于折回步子，站定在她面前，问：&ldo;你呢，你的打算是什么？&rdo;

&ldo;我的打算您是最清楚的，&rdo;陆凉风声音很淡，却有力，&ldo;我并不打算改。&rdo;

&ldo;你的对手是你的父亲。&rdo;

&ldo;是，所以我才来您这里，做最后一次确认，&rdo;陆凉风一字一句，仿佛有挣扎，也很痛苦，&ldo;我父亲他，除了构陷唐信那件事之外，是不是还做了很多，其他不可饶恕的事？&rdo;

陈叔看着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道：&ldo;一朝身退仍家臣，不谈主君半分恶。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rdo;

&ldo;对，这是您的道理，&rdo;陆凉风寸步不让，&ldo;但是，涉及是非黑白，就不能用这样的道理了。如若执着在这十四个字的道理上，那么就会变成昏庸、顽固乃至腐朽不化。&rdo;

陈叔大笑：&ldo;陆凉风，你现在的口才真是不错。&rdo;想当年，这家伙是宁可跟人动手也绝不肯跟人废话的。

顶撞老人，不是她的作风。陆凉风心里琢磨着这些年跟着那些个当官的文人混，嘴皮子上酸溜溜的功夫她还真是一时改不掉了，堕落啊，真堕落。这么一想，陆凉风顿时觉得良心上很是有些过意不去，别过了脸，悄悄呼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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