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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夫人,很多事终究是要说开的……&rdo;李缄回道,&ldo;没必要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rdo;
郑夫人微沉默,视线在灵堂内转了一圈,在李绍身上稍作停留。
李绍虽然年少,到底是个聪慧敏感的,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ldo;娘亲……&rdo;
&ldo;你留在这里,替你爹守灵……&rdo;郑夫人转过身,&ldo;二位跟我来吧。&rdo;
李缄和云稚对视之后,回眸看了一眼站在灵床前的李绍,大步向外走去。
这会的工夫,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李府里燃起了火烛,本是灯火通明的,来奔丧的人也未散去,一路过去也是人来人往,却因为满院子的丧幡和白色的纸灯,平白多了几分惨淡和掩盖不住的衰颓。
那些楼台水榭、雕栏玉砌在这样的场景下,也只会显得讽刺。
郑夫人一路走在前面,除了最开始的时候和遇到的几个外客打了招呼,之后再不曾说一句话,一直到进了内院,四下里终于清静下来,才在一间屋子前停下脚步。
她推开门,却没直接入内,而是回头吩咐随行的侍女:&ldo;你们在这周围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rdo;
眼看着她们散开,才终于看了剩下的二人:&ldo;请吧……&rdo;
若是叫外人看起来,这三人共处一室的场景多少是奇怪的。
一个是新寡的平州总管夫人,一个是镇远侯府的公子,还有一个是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李府的庶长子。
他们本该是没什么关联的,却又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ldo;我虽然管不了军中的事,也决定不了平州最后到底有谁掌管,但就眼下,这李府里还做得了主……&rdo;郑夫人落座后,给自己倒了杯茶,&ldo;现在可以说了吧,二位到底是为了什么来平州?&rdo;
&ldo;一些旧事,容后可以慢慢说……&rdo;云稚坐到她对面,看了眼挨在身旁的李缄,才继续说了下去,&ldo;我有些新事,想先问问夫人。&rdo;
郑夫人缓缓喝了口茶,抬眼看他:&ldo;你想问将军的死因?&rdo;
云稚轻挑眉:&ldo;夫人果然是聪明人,也难怪能料理得了李府这一大堆乱摊子。&rdo;
话说得好听,却又带了些许讥讽意味。
&ldo;二位不是也听说了……&rdo;郑夫人倒是没怎么在意,垂下眼帘看着手里的杯盏,&ldo;突染急病,不治而亡。&rdo;
&ldo;夫人,我已不是几岁的幼童了……&rdo;李缄嗤笑一声,&ldo;这八个字当年我都不信,总不至于越长越回去了。&rdo;
&ldo;你果然是对那件事念念不忘……&rdo;郑夫人看着他,&ldo;不过你信不信也没什么关系,我本也是不信的。但府里的大夫,城里的郎中,只要替将军诊过脉的,最后得出的都是这个结论。&rdo;
第六十二章
李徊到底身份不一般,在平州乃至整个朝堂都算得上举足轻重,突然而亡自然不会只有云稚和李缄有所怀疑,郑夫人也没必要在这种事上说谎。
更何况她自己对李徊的死未尝不是满心疑虑。
李徊多年不曾在她房里过夜,但李府一直保持着一大家子同吃晚饭的习惯,每日也总会照面。
前一日晚饭时,李徊看起来精神奕奕,一如往日不见丝毫异常,饭后各自散去,李徊去了新收的妾室院里,习以为常的郑夫人先去李绍房里看了看他这日的课业,才回房洗漱休息,人还没等躺下,房门便被敲响,说是李徊突然口吐鲜血,昏迷不醒。
等郑夫人匆忙赶过去,已是一片兵荒马乱。府里的大夫守在跟前忙得焦头烂额;
那妾室被吐了一身的血,又惊又吓话都说不利索;
先前那位如夫人不知从哪听了消息,抱着才半岁的孩子匆忙过来跪床榻边哭得真真切切。
郑夫人到底是大家出身,慌乱间也没失了理智,一边让人把无关的人清理走,一边安排人去城里再请郎中。甚至都没分出神往床榻上那个昏迷不醒的人身上看一眼。
府里的混乱是止住了,人却是再也没有醒来。
&ldo;将军那一整日吃过的饭食,喝过的水,用过的餐具,我都找人查验过,没有任何问题,负责这些的下人,包括那个妾室,我都安排了人仔细盘问,暂时也没异常……&rdo;郑夫人把茶盏放在桌案上,抬眼看着对面二人,&ldo;至于将军身上,也是查不出丁点中毒的迹象。所以诸位大夫几经商讨,最后也只能得出了突发急病的结论。至于这急病是什么,说不说的清楚,也没那么重要了。&rdo;
和先前知道的讯息倒也没差太多。
云稚偏过视线,看了看李缄,见他轻轻点头之后,才开了口:&ldo;夫人若是信得过,我们倒是可以帮着查清此事。人既已没了,总该死个明明白白。&rdo;
&ldo;其实到了眼下这个地步,将军到底是因何而死,对我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但对云公子一定重要的很……&rdo;郑夫人微微笑了一下,&ldo;就算我信不过,云公子也是要查的,何必要多此一举,问这么一句?&rdo;
&ldo;夫人虽然改变不了平州的局势,在这李府之内,总还是做得了主的。&rdo;云稚温声回道,&ldo;得了夫人的首肯,总会省去不少麻烦,我们查起来,也会便利不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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