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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1页）

而方家的女儿做的就是这种工作，但在那个时代，女性间谍意味着什么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到。

方家是大族。即便是在那个世道也不是活不下去，他们并不是走投无路下参军的，促使他们这样做的是一颗爱国心。

方家的男人也不差，他们大半从事军火钻研，靠着方家女儿窃取到的资料。孜孜不倦地为国家钻研出新的武器，间接拯救了无数战场上的士兵。

便是韩旷，多年作战，他也不敢说没有受过方家的恩惠。

方家不管男女对国家的奉献都是巨大的，方家女人的遭遇更是让人对她们致敬。

建国后，上面原本要将方家女儿的事迹记录下来，却被方家不多的几位活到最后的女性拒绝了。按她们的说法，作为一个中国人。为了国家，她们愿意做出这种牺牲，但作为一个女人。还请给她们最后的尊严。

对方家的女人，韩旷不是不敬佩，但……

&ldo;方家当时有个小女儿，胎里就带了毛病，好不容易才活到十五岁。因为上面有太多姐妹惨死，方家一致决定不让这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去做间谍。&rdo;

&ldo;但人算不如天算。方家那些小姐却是倔强的，背着家人就以落魄小姐的身份搭上了当时日军的一位大佐。被对方娶做了在中国这边的太太。&rdo;

&ldo;那位方小姐身体不好，脑子却是一等一的好。也恰恰因为她那随时随地都可能断气的身体。日军很难怀疑到她，方便了她很多的行动，为我军提供了很多珍贵的情报。&rdo;

&ldo;方家很多女儿是因为间谍身份被识破而死的，而这位方小姐却不同，她的死缘于我军的错误判断。&rdo;

韩旷顿了顿道：&ldo;当时，我军派入敌军的间谍出现反水，那位方小姐首当其冲成为了怀疑对象，因为她不仅嫁给了那位日军大佐，还为那位大佐生下了一个儿子，那个儿子也十分得那大佐的宠爱，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她。&rdo;

&ldo;原本还要进一步调查，但当时情况危急，继续拖下去我军就有可能承受莫大损失，短时间内也无法对方小姐进行试探。无奈之下，我军实行了&lso;宁可错杀不可错放&rso;的政策，那位方小姐也在那次行动中被乱枪she杀。&rdo;

&ldo;战事平息后，真正反水的间谍被证实，枉死的方小姐洗清嫌疑。方家的人自然不肯罢休，要求上面交出当时做出那个决策的军官。方家一向护短，上面这次理亏，便是看在方家一直以来的功劳，也不能一点交代都不给。最后，名叫刘兴的军官被交了出来任方家处置，下场不用说你也知道。&rdo;

&ldo;刘兴？&rdo;韩守珍眯起了眼睛，和刘玉芝相同的姓氏引起了她的注意。

&ldo;你想到了吧。&rdo;韩旷淡声道：&ldo;那是刘玉芝的父亲。&rdo;

韩守珍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ldo;那和你有什么关系？&rdo;

&ldo;其实，真正做下那次决策的人是芳薇，只是上面自然不可能把顾家的大小姐交出去，刘兴就成了替死鬼。&rdo;韩旷叹了口气。

韩守珍没想到还有这一层，但她还是有些不解，&ldo;即便如此，你怎么会和刘玉芝搞到一起。&rdo;

她这般不客气的指责让韩旷有些不高兴，却还是回答道：&ldo;我也是一时不慎。&rdo;

&ldo;我和芳薇其实都认识刘兴，刘兴原本只是个贫农，被战乱逼得没办法才抛下妻儿去参军。他那时候年纪已经不小了，偏偏从来只会种地，第一次上战场自然有些晕头转向，我和芳薇都救过他。要不然，他后来也不会自愿做芳薇的替死鬼。那时他的妻子和儿子都被日军杀光了，只剩下刘玉芝这个女儿，走之前唯一的请求就是让我们关照一下刘玉芝。&rdo;

&ldo;刘玉芝比我小近二十岁，我没想到她对我居然会有那种心思，因此才会一时不慎被下药，和她滚到一张床上。&rdo;

&ldo;事后，我又气又恨，偏偏不能拿她怎样，索性把她丢到了刘兴的老家，让她自生自灭。却没想到隔了一年，她抱着守义找上了门。&rdo;

这些事情，韩旷原本是羞于和儿女说的，他一向是个自尊心非常强的人。只是眼看着儿女和自己的关系越来越冷淡，又因为自己的不察造成了那样多的过错。

说出这些事情，也是不想儿女恨他。

说到这里，韩旷的眼眶已经红了，他闭上眼睛，&ldo;我原本想把刘玉芝送回乡下，但刘玉芝却死活不肯。有着刘兴的情分在，我也实在不好下狠手。&rdo;

&ldo;硬的不行我只能来软的。那时首都出现我有私生子的流言，其实是我让人放出的风声。刘玉芝的胆子并不大，她并没有胆子面对世人的鄙夷和轻视。后来也确实成功了，她躲到了乡下。&rdo;

&ldo;只是现在看来，是我太想当然了。&rdo;韩旷一脸自嘲，&ldo;她那时候怕是去找了芳薇，芳薇……&rdo;

说到最后，韩旷的声音已经哽咽，&ldo;芳薇死的时候，该有多难过……&rdo;

想到妻子死前的几年都以为自己背弃了她和儿女，韩旷只觉得胸口都没有知觉了。

韩守珍这时候已经呆住了，她傻傻道：&ldo;你没有喜欢上刘玉芝？&rdo;

&ldo;没有。&rdo;韩旷摇头道：&ldo;我的心里一直都只有芳薇，除了那次意外，即便结婚，我和刘玉芝也一直都是分房睡的。&rdo;

韩守珍蓦地有些懂了，为什么老头子从来不会怀疑刘玉芝，不是因为多爱她，也不是多信任她，甚至也不是认为她有多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