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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所有人都看的出来,刘有助的情况很不好。
所有人都知道他情况不好,刘有助自然也不会例外,他死死看着马文才,发了一阵抖,眼睛里开始不停地沁出眼泪,他就这么看着,几乎语不成声:
&ldo;我,我是不是要死了?&rdo;
&ldo;几位医者都说你的伤口在恶化,但不见得你就会死。&rdo;马文才依旧是那副不慌不乱的表情,&ldo;只要你的烧退下去了,身子就能大好。&rdo;
&ldo;我觉得我快要不行了。&rdo;刘有助气力不济,说的很慢:&ldo;我现在几乎感觉不到我的肚子还在,背后也又痛又痒。我头上很热,可身上很冷,连吸气有时候都困难。我见过有人被砍柴刀伤了后就死了的,他们那时候和我很像……&rdo;
&ldo;你别想太多。&rdo;
马文才一步步走近刘有助,抓住了他垂在床边虚弱无力的手,弯下腰去对他说:&ldo;你还有弟弟妹妹,还有父母,再怎么艰难,也要撑住。&rdo;
&ldo;可是我,我怕啊……&rdo;刘有助眼眶里的眼泪蓄满眼眶之后,沿着他的面颊流了下来,像是滴在了马文才的身上。
&ldo;我之前说我不恨伏安,可我现在只要一想到我会死,我,我又开始恨他了,我,我怕我受尽折磨,还是要死……&rdo;
马文才一点虚假的安慰都说不出来了。
&ldo;我虽开始恨伏安了,可我不后悔替马公子你挡这一下……&rdo;刘有助反拉着马文才的手,&ldo;我那时候自愿认罪的话,是真心实意的。五馆是寒门最后的希望,我想让所有人都好好的……&rdo;
&ldo;我知道。&rdo;
马文才跪坐在了床边,温声细语。
若祝英台在这里,她一定会吃惊马文才也有这么态度低微的一面。
刘有助的恐惧和对未知的害怕,让屋子里两个替他擦身的小厮都哽咽了起来,他们都是五馆里的小厮,自然也都能明白他的意思。
&ldo;我替您死,我一点都不后悔。马公子您能做到的事情,一定是我做不到的;马公子您能走到的地方,我可能连抬头看都看不到在哪儿。我只是一介卑微的庶民,能替你这样了不起的公子去死,我觉得,这是老天的安排。&rdo;
刘有助紧紧握着马文才的手。
&ldo;所以,请让我死的有价值啊……&rdo;他微微颤抖着,&ldo;不要让梁山伯说的那种事情发生,只要学馆在,寒门就还有希望,不要让寒门和士族之间再出现这样的事情,我知道马公子您有这样的能力……&rdo;
刘有助像是用尽所有力气一般将马文才的手使劲一握,在一阵剧烈的喘息声后,他低低地吼叫了起来。
&ldo;马公子,请答应我!&rdo;
马文才走出屋子之时,眼眶是湿润的。
他的眼前不停出现刘有助一边哭着,一边说着不后悔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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