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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查特夫人一语不发，不以为然地打量了桑代克一会儿，然后拉起裙子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如果说世上有什么东西令一般女性深恶痛绝，那一定就是讲理的男人了。

查特夫人的汽车很快地载着我们通过布莱克菲尔桥，进入波若区，不久我们便转进图利街，然后往伯蒙齐驶去。

一看到船坞码头，局长、桑代克和我便下车步行前进，而我们的这位女客此时则围上密不透风的面纱坐在车上，开车紧紧地跟在我们后面。桑代克在圣救世主码头顶端的对面停了下来，望了望四周的墙面，并且要我注意高楼背面突出部分所残留的白色粉末，以及码头上那些装有面粉和碎米的驳船。穿越马路之后，他又指着那些香料工厂屋顶上的木质百叶天窗，窗上有一层黄灰色的尘埃。

&ot;你看，&ot;他像说教般地念着，&ot;商业活动有助于正义公理一一至少我们是这么希望的。&ot;

此时，米勒局长已离开我们，走进大楼的地下室了。当我们进入大楼时，碰见了刚调查完地下室的米勒局长。

他说：&ot;别去地下室了，我们试试别的楼层吧。&ot;

这里是地面楼层，或许也可以说是一楼，无论如何，这层楼没什么特别之处。米勒看了一眼开着的楼梯门，便迅速地沿着石阶拾级而上。我们在上面那层楼也没什么斩获，因为那里的门锁都是普通的门闩，并不是我们要找的那种弹簧锁。

此时，一个满身灰尘的工人从间公寓走出来，问道：&ot;你们要找谁?&ot;

&ot;马格斯。&ot;米勒立刻如此回答，他的机智真是令人融佩。

&ot;我不认识这个人。应该是住在更上面那层楼吧。&ot;那名工人说。

于是我们走了上去，但是那层楼的门锁都不是我们要的那一种。我开始觉得越来越不对劲了。找完第四层楼，我们仍旧一无所获，这使我越发焦虑。推论的过程固然有趣，不过要是判断错误，那可就威望扫地了。

米勒停下来，擦了擦眉毛，说：&ot;我想你没有弄错吧，先生。&ot;

&ot;我很可能是弄错了。&ot;桑代克镇定地回答，&ot;你知道的，我提议进行这项搜索，只是把它当成实验性的活动而已。&ot;

米勒嘀咕了几声。在这件事情上，他也和我一样，认为桑代克所谓的&ot;试试看&ot;就是十拿九稳的行动。

当我们爬上最后一层楼时，局长带着怒气低声地说：&ot;如果我们到头来还是没找到他，查特夫人一定会很恼怒。她可是个小心眼的女人。&ot;

到了最后-层，他站在楼梯口张望了一下。突然间，他兴奋地转过身来，把手搭在桑代克的肩膀上，指着最远处角落里的一道门。他小声地说：&ot;是弹簧锁!&ot;

我们静悄悄地跟着他，蹑手蹑脚地一向走到另一边去看着他手持钥匙扬扬得意地望着黄铜门锁。接着，他把钥匙伸向圆筒状门锁的锁孔，钥匙顺利插了进去。局长带着胜利的微笑回头望了望，悄悄地把钥匙抽出朝我们走了回来。

&ot;你逮到他了，先生。&ot;他轻声地说，&ot;不过，我认为这只老狐狸现在不在家。他不可能已经回来过了。&ot;

&ot;为什么不可能?&ot;桑代克问。

米勒朝着那道门挥挥手，答道，&ot;门并没有被破坏，门上的漆仍然完好。他现在没有钥匙，而这种锁又不是随便就撬得开的，在这种情况下，他必须硬闯进去才行。然而，看起来他应该尚未有所行动吧。&ot;

桑代克走到那道门边，轻轻地打开信封投递口上面的洞，再朝那个洞里望去。

&ot;投递口后面并未安装信箱。&ot;他说，&ot;因此，亲爱的米勒，只要有一英尺长的铁丝外加一小段上了树脂的绳索，只消五分钟我就能把门打开。&ot;

米勒摇摇头，再次露出笑容说：&ot;先生，很高兴你不是从事小偷这一行的，否则警方可就吃不消了。我们要不要请查特夫人来呢？&ot;

于是我走到阳台，张望底下那部正在等候的车子。查特夫人正专心地注意楼上的动静。那部车子引来一小群人的侧目，他们不时地望着查特夫人以及她正在注意的目标。我用手帕撼了擦脸一一这是事先说好的暗号--她便立即跳下车来，眨眼的工夫便来到我们这个楼层。她虽然气喘吁吁、脸色发紫，眼神中却满是准备开战的光芒。

&ot;夫人，&ot;来勒说，&ot;我们找到那个家伙的住所了，而且待会儿就要进去。希望您不会有什么暴力之举吧。&ot;

米勒注意到她凶恶的表情，感到有点不安，因此加上了最后那句话。

&ot;我当然不会动手。&ot;查特夫人回答，&ot;在美国，女士是不需要自己出面复仇的。如果你们是美国人的话，应该将坏蛋就地正法才对。&ot;

&ot;夫人，我们不是美国人，&ot;局长拘谨地说，&ot;我们是守法的英国人，况且，我们都是执法者，这两位男士是律师，而我是警察。&ot;

就像方才一样，局长再度小心翼翼地将钥匙插入门锁。当他打开门锁，推开房门之后，大家都跟在他后面进人客厅。

&ot;先生，我说得没错吧，他还没有回来。&039;米勒轻轻关门说道。显然他没有说错，屋里空无一人，于是我们继续进行搜查工作。

屋里每个房间都破烂不堪，在各个房间巡视了一番之后，我不禁对这个可怜的屋主心生同情，甚至开始觉得他的恶行并没有那么严重。映入我们眼帘的，全然是一副贫穷的景象，而且可说是赤贫。破旧的客厅里，地板光秃秃的只有一把椅子和一张小桌子。墙上什么也没有，窗户也没有窗帘或百叶窗。桌上有一片荷兰奶酷的硬皮，刮得像纸一样薄，好像在诉说着一种极度饥饿的状态。厨房的柜子里也空无一物，放面包的罐子已经空了，茶叶罐里只剩下罐底的灰尘，果酱罐则抹得十分干净，从罐里的面包屑看看来应该是用面包抹过的。柜子里的食物甚至不够一只健壮的老鼠吃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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