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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越质鸣戈笑了，他缓缓道：&ldo;哦，孤明你何意?&rdo;

戚乐缓声道：&ldo;明我忠君之意。&rdo;

戚乐重新捡起了自己的灵牌，恭敬奉上，她道：&ldo;送我父灵位来，是为告知殿下，岳氏已为先前错事付出了代价。送我灵位来，也是同样为知殿下。&rdo;

越质鸣戈问：&ldo;为知孤何?&rdo;

戚乐道：&ldo;为知殿下，岳氏确有您可用之人。&rdo;

越质鸣戈冷冷瞧着戚乐，半晌后方才露了笑，他道：&ldo;岳奇的女儿胆子比他还大，竟敢妄度孤的心思。&rdo;

戚乐道：&ldo;殿下早已全胜，王庭尽在掌握，一道杀我岳氏满门的圣旨根本不用等到明日。殿下憎我岳氏，只恨不能曝尸扬鞭，怎会留给我父自尽的机会。&rdo;

&ldo;臣女百思不得其解，直坐了许久，方才得了一个解释。&rdo;

&ldo;殿下憎我岳氏，却也惧我岳氏，故而殿下……想拥有岳氏。&rdo;

越质鸣戈冷然，他道：&ldo;岳云清!&rdo;

戚乐知道此刻是最好的机会，她毫不犹豫继续道：&ldo;殿下您已大获全胜，为何还会想要用我岳氏呢?臣女想，大约是王上未死，二皇子未死，边军又只从王令虎符。您虽已得了王宫，却至今未能寻到虎符所在。&rdo;

&ldo;殿下乍看繁花似锦，实则烈火烹油。我父虽败，却也逼得殿下不得不提前行事，乱了步调。边疆未定，内先起储位之争。内忧未平，敌却虎视眈眈。&rdo;

&ldo;当然，殿下智计无双，只需些时日，王上也罢，二皇子也好，都不过只是笼中困兽。待殿下登位，边军自然也不是问题。只是‐‐周国未必会给殿下这点时间。&rdo;

&ldo;听闻周国有明珠，为帝师，人称开阳君。智冠天下，三年平少族之乱，稳周朝内政，定新法度衡。&rdo;

&ldo;二皇子未死，边军不宁。臣女斗胆猜测，怕正是这位开阳君的手笔。&rdo;

戚乐瞧见越质鸣戈面如冷铁。

&ldo;殿下需要岳氏。&rdo;戚乐轻笑了声，又奉了奉自己的灵位，&ldo;为殿下王位，更为开阳君。&rdo;

片刻后，戚乐上座。她跪的久了点，先前受寒又未好全，脸色不免发白。越质鸣戈见了，命人在堂内重铺毛毯，加添炭火，甚至还命人给了戚乐一个手炉。

戚乐一一谢过，捧着手炉假模假样地咳嗽了两声，方对系统道：&ldo;你看，我对你说过的。&rdo;

系统简直被戚乐这一顿操作惊呆，它愣愣地问：&ldo;你下午躺床上原来没睡觉，是在想这么深奥的事情吗?&rdo;

戚乐本想说：那当然是睡觉了，冬天不晒太阳睡觉简直是浪费生命。但她想了想，还是没说，觉得宿主和系统之间还是保留一点神秘比较美好。

系统便当戚乐认了，它忍不住絮叨：&ldo;你是怎么想到这么多的啊，你胆子也太大了，怎么就敢赌越质鸣戈想用岳氏呢?你也看了原本的命运线了，他可是亲手杀爹砍兄弟，可怕的很。&rdo;

戚乐道：&ldo;但他当年的确是等到岳氏全部死尽了，也没下明旨。你也说了他是个狠角色，既然是个狠角色，怎么会给岳氏这么大的宽容，让他们当真抱着所谓&lso;忠义&rso;殉节了呢?他可从不是热衷于偿人所愿的。&rdo;

系统不可思议：&ldo;就只这一点，你就这么猜吗?&rdo;

戚乐道：&ldo;当然不。还有很多踪迹。比如越质鸣戈弑父杀兄是在岳氏亡后。&rdo;

系统问：&ldo;那又怎么了?&rdo;

戚乐道：&ldo;弑父夺位是最下策，越质鸣若是一早便决定如此，早在囚宫之时，就已杀了吴王了。可他偏偏是等到了岳氏亡后才动手‐‐这只能说明，若是岳氏未亡，他便未必会杀吴王。&rdo;

系统问：&ldo;这有什么差别吗?&rdo;

戚乐慢慢道：&ldo;当然有，这差别这说明他需要一个谋士，一个能替他兵不血刃解决这内忧的谋士。越质鸣戈与岳氏斗了近十年，哪里不清楚岳氏的能耐。他觉得棘手的困境，岳氏作为策臣，却未必会觉得棘手。&rdo;

&ldo;不发明旨，既是他对岳氏的试探，也是他对岳氏投出的橄榄枝。&rdo;戚乐顿了一瞬，&ldo;只可惜岳氏当时太过绝望，竟未去赌一把。&rdo;

系统：每个字我好像都懂，但连在一起好像又不懂。

但系统擅长抓重点，他问：&ldo;那你能替越质鸣戈解决这困境?你刚说过这困境是敌国帝师搞出来的吧?越质鸣戈自己都只能选杀这一途，你能怎么办?&rdo;

戚乐轻笑了一声，她温柔道：&ldo;你记不记得我家的情况?&rdo;

系统点头，面露怜悯：&ldo;记得的，你家是后妈嘛。&rdo;

戚乐道：&ldo;我小妈年轻貌美，这么多年都没法说服我爸放弃我这个病鬼，让她生个弟弟代替我继承家业，你觉得是因为什么?&rdo;

系统：&ldo;……你爸记着你妈的好?&rdo;

戚乐笑道：&ldo;是我手里有我母亲的股份。&rdo;

戚乐说的，系统依然没有听懂，但越质鸣戈能明白。他本来就是聪明人，只可惜对手是开阳君，才被牵着入了对方的瓮中，恍然发觉时已无退路可寻。

戚乐坐在上座，捧着手炉，声音如春日融雪般清澈宁和，她不轻不重地将事情一件件剖开来说，话说至一半，越质鸣戈便全明白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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