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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第1页）

金太太笑道：&ldo;你想，一天之间，我们家添两个孩子，亲戚朋友有个不来起哄的吗？后日又正是星期，家里随便乐一天，你看行不行？&rdo;金铨道：&ldo;还有什么可说的？这种情形，分明是赞成也得赞成，不赞成也得赞成，我还有什么可说的。&rdo;金太太笑道：&ldo;从来没有这样干脆过，今天大概你也是很乐吧？&rdo;金铨笑道：&ldo;我虽不见得淡然视之，我也并不把这事认为怎样重大。&rdo;金太太笑道：&ldo;我不和你讨论这些不成问题的话了。&rdo;于是笑嘻嘻走回自己屋里，自己计划着，应当怎样热闹？一面就叫小兰把燕西、梅丽找来。梅丽一进门，金太太就笑道：&ldo;八小姐，该有你乐的了。后天咱们家里得热闹一下子，你看要怎样热闹才好？&rdo;二姨太太也是跟着梅丽一路来的，便笑道：&ldo;太太今天乐大发了。累得这个样子，一点不觉得，这会子对孩子这样叫起来了。&rdo;金太太笑道：&ldo;你也熬到今天，算添了孙子了。你就不乐吗？陈二姐哩？来！把昨天人家送来的茶叶，新沏上一壶，请二姨太喝一杯她久不相逢的家乡味。&rdo;二姨太太真不料今天有这种殊遇，太太一再客气，还要将新得的茶叶，特意泡一壶来，让我尝尝家乡味，这实在是不常见的事。因笑道：&ldo;太太添了两孙子，我们还没道喜，倒先要叨扰起来。&rdo;金太太先笑着，有一句话不曾答应出来。梅丽笑道：&ldo;她老人家，今天真是高兴了，刚才叫了我一声八小姐，真把我愣住了。我想不出什么事做得太贵重了，所以妈倒说着我，后来一听，敢情是她老人家高兴得这样叫呢。&rdo;金太太道：&ldo;你听听她那话儿。凭着你亲生之母当面，我没有把你不当是肚子里出来的一样看待呀。我要骂你，要打你，尽可以明说，为什么我要倒说？人家都说我有点偏心，最欢喜阿七和你呢。阿七罢了，你是另一个母亲生的，我乐得人家说我偏心。&rdo;燕西听见母亲叫他，正同了清秋一块儿来，刚走到门外，便接嘴道：&ldo;这话我不承认啦。&rdo;金太太道：&ldo;你不承认吗？大家不但说我偏心向着你，连你的小媳妇，我都有偏爱的嫌疑哩！&rdo;二姨太太笑道：&ldo;没有的话，手背也是肉，手掌也是肉，哪里会对哪个厚哪个薄？&rdo;金太太用手点了点二姨太道：&ldo;你这话可让我挑眼了。梅丽不是我生的，算手背算手掌呢？&rdo;说着将右手掌翻覆着看了几看。

二姨太笑道：&ldo;你瞧着吧，谁是手背？谁是手掌呢？其实这话，不应当那样说呀。你想，就算我存那个心事，我只一个，太太是七个，混在一堆儿算，我有多么合算，我们何必要分那个彼此！我一进来，太太就给我道喜，说我添了两个孙子。要分彼此的话，我这就先没分了。我真有那个心眼儿，我也只有放在心里，不能说出来呀！而且梅丽这东西，她简直的就不大亲近我，和太太自己生的一样。我不论背地里当面，都是这样说的，随便谁都能证实的。这都是我心眼儿里的话，我要分个彼此……&rdo;梅丽道：&ldo;得了得了，别说了。一说起来，你就开了话匣子。这一篇话，你先来了三个分彼此。&rdo;梅丽挨着金太太坐的，金太太将手举着向她头上虚击了一击，笑道：&ldo;你这孩子，真有些欺负你娘，我大耳光子打你。知道的，说你娘把你惯坏了。不知道的，还要说我教你狗仗人势呢。&rdo;梅丽笑着向清秋这边一躲，笑道：&ldo;我惹下祸了，你帮着我一点吧。&rdo;燕西笑道：&ldo;今天大家这一个乐劲儿，真也了不得，乐得要发狂了，连二姨妈，一个有名的吴老实，都能说起来。&rdo;梅丽笑着对清秋道：&ldo;你瞧，妈喜欢小孩子，喜欢到了什么地步？要不，你赶快的……&rdo;清秋不等她向下说完，暗地里握着她的手胳膊，轻轻拧了一把，对她瞟了一眼道：&ldo;你还瞎说？&rdo;梅丽笑着又避到燕西这边来。燕西道：&ldo;别闹了，别闹了。妈不是叫我们来有话说的吗？我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呢？&rdo;金太太于是把计划着的事一说，大家都欢喜起来了。

第六十八回堂上说狂欢召优志庆车前惊乍过迎伴留痕

金太太笑对大家道：&ldo;叫你们来，哪里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说？后天咱们家里要热闹一番，你们建个议，怎样热闹法子？&rdo;燕西道：&ldo;唱戏是最热闹的了。省事点呢，就来一堂大鼓书。&rdo;梅丽道：&ldo;我讨厌那个。与其玩那个，还不如叫一场玩戏法儿的呢。&rdo;燕西道：&ldo;唱大戏是自然赞成者多，就是怕戏台赶搭不起来。&rdo;梅丽道：&ldo;还有一天两整晚哩，为什么搭不起来？&rdo;燕西道：&ldo;戏台搭起来了，邀角也有相当的困难。&rdo;金太太道：&ldo;你们哥儿几个，玩票的玩票，捧角的捧角，我有什么不知道的？慢说还有两天限期，就是要你们立刻找一班戏子来唱戏，也办得到的。这时候，又向着我假惺惺。&rdo;燕西笑道：&ldo;戏子我是认得几个，不过是别个介绍的。可是捧角没有我的事。&rdo;梅丽道：&ldo;当着嫂子的面，你又要胡赖了。&rdo;清秋笑道：&ldo;我向来不干预他丝毫行动的，他用不着赖。&rdo;金太太道：&ldo;管你是怎样认得戏子的，你就承办这一趟差使试试看。钱不成问题，在我这里拿。&rdo;燕西坐着的，这就拍着手站了起来，笑道：&ldo;只要有人出钱，那我绝可以办到，我这就去。&rdo;说着，就向外走。金太太道：&ldo;你忙些什么？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rdo;但是燕西并不曾把这话听到，已是走到外面去了。

金贵因有一点小事，要到上房来禀报。燕西一见，便道：&ldo;搭戏台是棚铺里的事吗？你去对账房里说一声，叫一班人搭戏台。&rdo;金贵摸不着头脑，听了这话，倒愣住了。燕西道：&ldo;发什么愣？你不知道搭戏台是归哪一行管吗？&rdo;金贵道：&ldo;若是堂会的话，搭戏台是棚铺里的事。&rdo;燕西道：&ldo;我不和你说了。&rdo;一直就到账房里来，在门外便问道：&ldo;贾先生在家吗？&rdo;贾先生道：&ldo;在家，今天喜事重重，我还分得开身来吗？&rdo;燕西说着话，已经走进屋子里来了。问道：&ldo;老贾，若是搭一座堂会的戏台，你看要多少时候？&rdo;贾先生笑道：&ldo;七爷想起了什么心事？怎么问起这一句话来？&rdo;燕西道：&ldo;告诉你听，太太乐大发了，自己发起要唱戏。这事连总理都同了意，真是难得的事呀。而且太太说了，要花多少钱，都可以实报实销。&rdo;贾先生笑道：&ldo;我的爷，你要我办事出点力都行，你不要把这个甜指头给我尝。就算是实报实销，我也不敢开谎账。&rdo;燕西道：&ldo;这是事实，我并不冤你。老贾，我金燕西多回查过你的账的，你干吗急？&rdo;贾先生笑道：&ldo;这也许是实情。&rdo;他这样说着，脸可就红起来了。燕西笑道：&ldo;这话说完了，就丢开不谈了。你赶紧办事，别误了日期。&rdo;贾先生道：&ldo;搭一所堂会的台，这耗费不了多大工夫，我负这个责任，准不误事。只是这邀角儿的事，不能不发生困难吧？&rdo;燕西道：&ldo;这个我们自然有把握，你就别管了。&rdo;说时，按着铃，手只管放在机上。听差屋子里一阵很急的铃子响，大家一看，是账房里的铜牌落下来。就有人道：&ldo;这两位账房先生常是要那官牌子，我就有点不服。&rdo;说着话时，铃子还是响。金贵便道：&ldo;你们别扯淡了。我看见七爷到账房里去，这准是他。&rdo;金荣一听，首先起身便走，到了账房里，燕西的手，还按在机上呢。金荣连叫道：&ldo;七爷七爷，我来了，我来了。&rdo;燕西道：&ldo;你们又是在谈嫖经，或者是谈赌经呢？按这么久的铃，你才能够来。&rdo;金荣道：&ldo;我听到铃响就来了，若是按久了，除非是电线出毛病。&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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