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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第1页）

长盛近上前去，略作思忖道：&ldo;有此机缘，或许，他还活着也尚未可知啊。&rdo;

&ldo;不可能。&rdo;长陵迫不及待否定道：&ldo;那日，是小沁他们在岸边亲眼所见，符宴归的人马对他用了箭，他不可能活得下来……&rdo;

&ldo;有时候亲眼所见也未必就是真相。&rdo;长盛温言道：&ldo;且不提岸离江心的距离能不能看到全部，若是有人对你百箭齐发，难不成就能要走你的性命?你在武学之上的见解远胜于大哥，应该知道，武功练到极上乘之境，举手投足，已不滞于物，你往徐岛主身上掷瓜子时，他根本来不及察觉，不也出于本能的避开了?&rdo;

&ldo;不可能……&rdo;长陵连连摇头道：&ldo;符宴归亲口承认叶麒死了，而且他还取下了长命锁，叶麒若侥幸未死，符宴归焉能没有察觉?&rdo;

长盛看着她道：&ldo;要说不可能，天底下还有比你我兄妹二人能存活至今更为匪夷所思之事么?&rdo;

长陵闭上双眼，道：&ldo;大哥，你不要再说了。&rdo;

实则长盛所言她在心里远不止想过一次，然而这所谓的&ldo;希望&rdo;有多么的渺茫，渺茫到从心底滋生出恐慌的蔓藤，将她那一副一身是胆的躯壳勒得喘不过气来。

&ldo;这次醒来，我发现你变了许多，变得会为他人着想，也变得瞻前顾后。&rdo;长盛问：&ldo;他为了你做了这么多，难道你连为他多承担一次空欢喜的勇气也没有?&rdo;

长陵心口重重地一跳。

她忽然想起，那时叶麒带着她去掘墓，也曾经问过她一个类似的问题。

长陵，你害怕失望么?我怕过。但是，万一呢?

长盛道：&ldo;至于这儿，你不必担心，如何与魏将军解释，如何全身而退，大哥自有打算。&rdo;

长盛离屋关上门后，发现徐来风站在庭院边，投来了一个颇为费解的眼神。

&ldo;我是真的想不明白，&rdo;徐来风推着轮椅送长盛到湖边走走，&ldo;大公子难道不希望二公子能够放下过去?给了她不切实际的虚妄，就不担心她再一次受伤?&rdo;

&ldo;放不下心结，如何能放得下过去?&rdo;长盛淡淡道：&ldo;与其让她长久深陷痛苦与自责，不如放她出去走走，纵是走到了天涯海角也一无所获，她尽了全力，心中也会好受些。&rdo;

徐来风微微颔首。

&ldo;况且，若当真有一线生机，何不一试?&rdo;

长盛发现徐来风盯着自己瞧，不觉问：&ldo;怎么了?&rdo;

徐来风笑了笑，&ldo;没什么，只是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时隔了这么久，总还是有人对大公子念念不忘了。&rdo;

来长安时，梅花未开，离去之时，已逢落花粘袖久留香。

冬雪初融，马蹄踏过处转瞬无痕，等魏行云发现人不在时，二公子早不知奔到何处去。

长陵直往龙门江而去。

她想过，叶麒在水下憋的时长远胜于常人，他要是坠江后掩人耳目，也并非绝无可能。只是他身患重疾，若然侥幸逃生，多半也逃不了多远，既是如此，不如沿着江岸附近的村落寻一寻，倒也不算无迹可寻。

虽然这样的揣测太过不着边际，但足够让长陵满腔的万念俱灰复燃了。

然而真当她抵达龙门江，挨家挨户将附近所有村民家的门槛都踏过一遍时，才切身的体会到&ldo;万一&rdo;这个词的真谛‐‐万一万一，唯一的希望后是九千九百九十九的失望。

苍天何其残忍，不顾万物微不足道的祈求，冷眼旁观沧海一粟，蜉蝣天地。

但总有人不撞南墙不回头。

从豫州到金陵，长陵本想找罪魁祸首探一个究竟，只是符宴归恰好不在都城，她就一路往南，到江陵郡贺家去打听近况。

贺家现在的主事人是贺松，起初他以为长陵前来约莫是为了劝说归顺西夏，心中总归是不大痛快，没想到她上来就问有否叶麒的消息，着实让他半天回不过神来。

&ldo;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他的死讯了……&rdo;贺松觑着她的神情，道：&ldo;难道七叔他们没有告诉你?&rdo;

心凉已是习以为常，长陵听得此言，起身道：&ldo;是我叨扰了，多谢贺公子招待，我还有事，这就告辞了。&rdo;

贺松望着长陵的身影，不知怎地，莫名想起她本该是要成为堂弟媳的，不由道：&ldo;越姑娘，他的衣冠冢我们立好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他?&rdo;

长陵顿足，偏头道：&ldo;不必了，躺在里面的又不是他。&rdo;

她一人一骑扬长而去，出了江陵，一时间只觉得天大缥缈不知何处去，不知何所归。

&ldo;越姑娘!&rdo;她听到后头传来一阵马蹄声，回头望去，是七叔策马追来，&ldo;且等一等!&rdo;

待七叔近上跟前，自怀中抽出一卷羊皮轴，&ldo;公子曾经有过吩咐，不论他日发生什么事，都要将此图交到越姑娘手中。&rdo;

长陵接过卷轴，拆开绑绳一展，发现这居然是一张完整的伍润秘籍图。

&ldo;这三个地方，我们皆已派人探寻过，东海之滨与雁北之地皆无所获，唯有中原西南部红石滩燕子沟一代，有极似之处。&rdo;七叔道：&ldo;只是那里冰川延绵，人迹罕至，若越姑娘要去，还当一路留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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