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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营之中,明月夜正为雪狼王悉心诊治。
早有识趣的兵士把军医的药箱抬来,她从里面找了几味药草,在玉石药钵中捣碎,又摘下颈上明珠,用小巧的银刀刮下一点儿粉末,然后一并放在自己口中咀嚼。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她轻轻翻开巨狼受伤的眼睑,用舌头轻轻舔舐着它受伤的眼珠,然后把口中污血吐掉。几次反复,直至雪狼眼中流出浅红色的液体。
明月夜拿起扔在地上的酒瓮,用最后的残酒漱漱口,取出金疮药和白布带,为狼王其余伤口敷药包扎,动作麻利,一气呵成。
“每日换药,三月之内,定可痊愈。”明月夜用衣袖擦擦额上的汗:“其实,它的眼睛是被一种涂着花尾虎头蜂蜂毒的芒刺所伤,那芒刺的伤口细如牛毛,所以人眼很难查勘。无论人或灵兽,眼睛都最敏感、脆弱,所以只能用人舌舔舐,顺茬退针,再入药。”
“你开方子,命他们熬药。”哥舒寒披上左车递过来黑色的豹皮大氅,神色平静:“左军,水凉了。”
一会儿工夫,众人散去,木桶中的水也换好了。
营帐之中,又一次剩下哥舒寒和明月夜,还有受伤疲惫的雪狼王,趴在熊皮上昏睡着,她轻轻抚摸着它的背毛,呢喃着含糊不清的小曲儿,似乎是民间哄睡的儿歌。
“狼九伤愈之前,你需片刻不离。若失手。耗子自此你便见不到了。”哥舒寒盯着明月夜,后者正小心翼翼为雪狼王披上毯子。此情此景,似乎在梦中曾有这边温馨。他的心,微微的暖。唇畔不自觉地旋起柔和笑容。
明月夜起身,差点儿撞翻迎面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汁。
“用酒漱口,尚有余毒,喝了。”哥舒寒语气平静,不起波澜:“水也赏你了。”
“属下知道如何解毒,这水就更不必了,怕无耻之徒偷看。”明月夜不信任地打量哥舒寒,嘀咕道。自己不自知的脸红了。
她暮然发现,他真的很高大,站在她面前,她也只及他的胸口,黑压压如一片乌云般的家伙正端着一碗药汁,颔首看着她,语气十分不善道:“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明月夜撇撇嘴角,接过药碗,皱着眉看着黑漆漆的液体。
哥舒寒微微蹙眉,明月夜眼瞅着他就要抬手,想想他刚才差点儿捏碎自己的下巴,赶忙道:“你别过来啊。”遂而一狠心,赶忙往嘴里大口大口灌下药汁。
哥舒寒满意地冷哼一声,接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掉松垮的中衣,瞬间跳入盈满热水的木桶,水花四溅。
正喝药的明月夜暮然瞥见一个精壮的男人背影,宽厚而线条分明的背部,以及……剩下的尚未看清,刚瞥到水光中流离着琥珀色的温润,她就一口就喷出了才喝到一半的药汁。
几乎呛死自己的明月夜本能地转过身去,脸红心跳,不知所措,咬牙切齿道:“果然,无耻至极。”
“拿酒来。”身后传来哥舒寒戏谑地威胁道:“十七,你过来,或者我过去?”
明月夜舔舔嘴边的药汁,思忖片刻,一狠心,拿着酒瓮,别着脸,送过去。
“你要拿酒瓮砸死我吗?”酒瓮被劈手夺去,她被他揶揄道:“身为医士,你还怕看男人的身体不成?”他不客气地鄙视。
明月夜涨红了脸,踌躇半天,她鼓足勇气转过身子,却看见木桶中的哥舒寒面对着她,仅露出锁骨的部分,看来他在桶里的姿势舒服至极。她暗自舒了口气,嘴上却不肯认输道:“水,不是赏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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