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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个衙差,拖着一辆破旧的车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为首的中年男子回答道“少卿,尸体没问题。”
吱呀!
推开久经失修的庙门,带起一阵尘土与木头的霉味。随着月光的照射下,庙里除了陈旧以外,基本的摆设倒也齐全,只是布满了蛛网。角落里也时不时传来一阵索索的声音,不想细想也知道是老鼠弄出的动静。
大堂中央的泥塑神像手持长剑,面目狰狞,也不知是何方神仙。
“打扫一下,今晚就在这庙中过夜。”
徐剑南一声令人,不少士卒也松了一口气,终于能休息了。纷纷动了起来,为下半夜能睡个好觉而忙碌起来。
而苏画终于也能霓裳相聚,三人就被围在屋檐下。
“相公,你冷不冷?”霓裳摘下身上的蓑衣,看着一身湿漉漉的苏画,眉头不由得扭到了一起。
苏画低头打了一个喷嚏,瞥见了霓裳原本干净的裙摆,此时确实沾满了泥泞。在看她的脸上,满是疲惫之色。
“我没事,娘子你怎么样?”苏画下意识的想拉住她的手,手上的锁链却限制了他的动作,他只得尴尬的笑了笑。
一阵风吹过,苏画和玄公两人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在看着一旁的黄邪,脸色也是微微难堪。
霓裳只得拿起苏画的手,在他的手心里哈了一口热气。希望这样一来能减低苏画的寒冷,这个傻姑娘。
凌晨时分,残月高挂。
不少将士已经挤在一起沉沉睡去,他们晚些就要起床换值。还有一批巡逻的士兵,仍在兢兢业业的值班。
吃过饭后,黄邪吩咐徐剑南打开苏画的锁链。反正他也逃不掉,也让他好好休息一晚。刻意把他们三人安排到了后堂的小阁楼下,由自己一个人看守。
玄公靠着柱子闭目养神,而黄邪则是坐在他的面前。拨弄着柴火,熊熊燃烧的火堆,驱散了夜里的几分寒意。
黄邪望着睡着的玄公,欲言又止。他知道面前的老人没有睡着,思来想去,他还是第一次礼貌性的开口。
“老夫一直有一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真。”
玄公没有睁开眼,而是懒散的回了一句“问。”
“既是道士,为何不在庙里念经?”黄邪问题很简单,可能真的是他单方面的好奇吧。
两人的交集不多,初次见面就各自惦记着彼此。大理寺地牢门前一战,二人也没有放在心上。要按照他们的话来说,那夜只不过是切磋罢了。
这也许就是宗师间的惺惺相惜吧。
玄公眼皮动了一眼,扯了扯热得发烫的裤腿。
“为何道士,就一定要在庙堂里念经。”淡淡的声音响起“披上道袍,未必就是道士。脱下道袍,未必不是道士。心中有道,又何必在意名头?”
黄邪点点头,没有在接话。也不知道他懂了没有,反正玄公也懒得多说。
风一吹,屋檐下的风铃飒飒作响。
霓裳躺在苏画的怀里,发出轻轻的鼾声。山路难走,她早就累得不行。苏画抚着她的秀发,眼里满是爱意还带着一丝坚决。
这一次,他不想在逃避了。有的事情,总需要有人去做。也只能是他,因为已经有人,因为他而死去,他不想在看到这样的场面。
夜宿破庙,看似太平。
可那后堂中的少年,眼里却散发出了一种名叫野心的东西。男孩子的梦中总是沉浮在江湖,在那金戈铁马,在那美酒佳人。
多年之后,苏画败走淮南,也是跟今晚一模一样的场面,霓裳也依旧靠在他的怀中。
他又想起那个白玉无瑕的少女,把一株美丽的鲜花送到了自己手上的场景。
哪天下着大雨,她倚靠在门旁。
赏着雨景,搓手捂热,等待父母的归来。
她的名字,叫做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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