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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开堂公审一（第1页）

开堂公审的日子如期而至。这日晴空朗朗，街坊邻居仿佛被挨个通知了个遍，都知道今天有个要案将在县衙开堂公审，吃了饭早早挤在衙门外等候。花花绿绿的老爷少妇们在等候开堂期间，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巳时（上午九点）一到，县衙大门准时被两个皂吏打开。从大门到公堂，隔着一个不大的院子，院子里充盈着怡人的桂花香，几棵老桂花树迫不及待绽放着零星的早花，提醒着人们秋天快要来到。

衙门不是随便能进的，但公审那天是例外。既然是公审，公开审理，大门必然要敞开。人们利用这难得的机会一睹衙门内的风采。一众人前拥后挤，好不热闹。

当人们一进衙门公堂，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案桌后的那幅大气磅礴的“海水朝日”图，这幅图时刻提醒着县官应“清如海水，明似朝日”。

公堂上除了“海水朝日”图外，还挂有一块“明镜高悬”匾，象征神灵照耀的高悬明镜，既能驱赶魑魅魍魉，也能照鉴善恶之心。

常言道“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进了衙门的人，哪怕有理也要脱一层皮。

庞县令身着官服，往案桌前一站，一脸正色，不怒自威。贴身而站的是刑名师爷慕容雪，他摇着折扇，笑容狡黠。

训练有素的皂吏不需吩咐鱼贯而入，手持木杖分列两纵，齐声吆喝“威武……”算是正式开审。

“带犯人岳誉阁。”庞县令斥道。

两衙役架着枷下的岳誉阁从侧门缓缓步入公堂。岳誉阁的双脚也被铁链锁着，一身粗布白衫染满血迹，他几乎是被人拖进公堂的。看来被打的很惨！

那原本乌黑浓密的络腮胡已掺杂了些许斑白，邋遢模样与他不到五十的年龄相去甚远。

岳誉阁见到老相识，没有像往常那样随意。他很自觉的跪倒在地，从牙缝里艰难挤出几个字：“草民叩见知县大人，望大人……开恩！”

“犯人岳誉阁，你可知罪？”庞知县道。

“贱民知罪！还请大人开恩，对贱民从轻发落。”

“你是如何将薛氏和尤莫杀死的？快快如实招来，本官可饶你不死！”

“我说……我说，只要大人饶我不死我全说。”岳誉阁按照那日谢从望的叮嘱，娓娓道来：“七夕节那天，大概刚过亥时一刻，我接到了一封信，信上说，想见夫人的话，就到梨花巷9o号一聚，我本将信将疑，但最后还是决定去瞧个究竟。

到了那之后，发现那院子一片漆黑，仅有屋内一盏油灯向外射出微弱的光芒。我悄悄凑到窗下，听见屋内两个熟悉的声音，是那娼妇和淫贼，枉我平日里对夫人恩宠有加，对尤莫一片赤诚，他们居然……居然背着老夫行……行苟且之事……咳咳……咳咳咳……”

说到激动处，岳誉阁剧烈咳嗽起来。公堂外的看客们发出一阵唏嘘。有的甚至喊“狗男女该杀！”

庞青松见状，将棕黑惊堂木重重拍在案桌上：“肃静！肃静！犯人岳誉阁，你且继续说！”

“我听了他们的对话，当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原来那贱人跟淫贼厮混已有三年之久，那贱人甚至企图抛夫弃女与淫贼长相厮守，而二当家尤莫，在我镖局仅是位居我之下，前途一片大好，却心怀叵测试图串谋夺位将镖局据为己有，是可忍孰不可忍……”

“咦……”看客又是一阵唏嘘。

静候一旁的谢从望瞧准时机添柴加火：“大人，荡妇薛氏怀蛇蝎之心，与贼人尤莫狼狈为奸，企图谋害夫君，实属十恶不赦，各位说，这样的人当不当诛？两人的恶行，依据大明律法，本就当斩，岳镖头根本不是在杀人，而是为民除害啊！作为血气方刚的男人，怎会容忍此等恶事发生于眼前？”

“是啊！是啊！这样的人不杀，天理难容！”

“岳镖头行侠仗义，为民除害，望大人饶他一命吧！”

人群中有人替岳誉阁喊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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