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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迟暮的老妇（第3页）

刘小留并没有跟随，他依旧只是坐在桌前，他的心已经没之前那么乱了，在这村落住的两日里，他无时不在思考。

老妇出屋后，却并没像昨日般去食刘小留的残羹，只见她打开灶上锅盖，将那稀粥倒入，然后又盖好锅盖。

然后，她打了碗水，涮了涮碗，又新盛两碗苦茶，复回屋中。

老妇在刘小留对面坐下，将两碗苦茶置于桌上，与刘小留对坐而饮。

刘小留的剑依旧静静的躺在床前的地上，像是已死去多时。

“日子越来越难过了，要不是你，我这老婆子还没被饿死，估计昨天也会死在那盗匪的刀下了”老妇说道。

“养好了身体，就快些离开这里吧，这里都是些像我们这样早就半截身子埋在黄土里的人，你不该在这久留的”老妇又说道。

她的语气中似有千般不舍，但是她觉得，像面前的少年，不该在这如同坟墓的地方活着，他应该有更广阔的天空。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老妇又开口说道。

“我叫刘小留，是师傅起的名字”刘小留说道。

“刘小留，很简单，但是是个很好的名字”老妇说道。

“孙婆婆，那些盗匪已经被我赶走了，以后应该不用再担惊受怕了”刘小留想起孙婆婆口中那些盗匪，看着老妇说道。

“哪里这么简单，这周边百里，大小匪寨当有十七八个，你今天把他们赶走了，明天他们就又来了”老妇说道。

“那我留在这里保护你，只要他们来我就把他们都赶走”刘小留说。

“你赶走十几个，他们会再来几十个，你赶走几十个，他们会来几百个，他们人多，你剑法再高，终究敌不过的”老妇说道。

“你还年轻，这几日就快离开这里吧，要不等他们回来，他们肯定要来杀你的”老妇又开口说道。

“他们为什么要来杀我？”刘小留问道。

“因为你得罪了他们”老妇说道。

“那您也得罪过他们吗？”刘小留又问。

“我这老婆子，哪敢得罪他们啊”老妇说道。

“那他们为什么也要杀你？”刘小留再问，他不懂。

“因为他们是恶人，就算你不得罪他们，他们还是要来杀人的”老妇说。

“我这老婆子老了，也不怕死了，早晚都是要死，死了反倒痛快了，也没现在这么多烦恼”

“倒是你，趁他们还没回来，尽快离开这里吧”

老妇断断续续的说着，眼睛里几无了什么光彩。

比起她的儿子，她的孙子，她觉得自己已经活的够久了，而面前的这个少年，这个跟他孙子一般大的少年，不该就这样死去的。

刘小留低头沉默了，他竟是没有一点办法，从孙婆婆的语气里，他听出了对他的关切，可就是这关切，让他心中更觉无力。

他不明白，像孙婆婆这么善良的人，为什么会遭受这样的境遇，他忽然又想起了武良儿的父亲，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想通了。

一件事如果令人痛苦，那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如果他没有做错，武良儿也没有做错，那一定还有一个错的人，那人才应该为所有人的痛苦付出代价。

就像现在的孙婆婆，她从没做错什么，也从没害过任何人，但是恶人还是会自己找上门来，如果因为恶人行恶而惩罚自己，那肯定不对，世间也不该有这样的道理。

“除恶务尽”这是刘小留忽然明悟出来的道理，也是他自己想通的第一个道理。

想到这里，刘小留顿觉胸中豁然开朗，连日来的烦恼终作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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