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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个要见的就是胡玉兰。
在沙乐美的心目中,胡玉兰是一个可爱又有点任性的孩子,她怎么都无法把她与犯罪联系在一起,就算是到了现在,沙乐美依然相信她的美好。
沙乐美第一眼都没认出胡玉兰,太出乎她的所料了。
原来那个活泼、可爱还有一些羸弱的女孩即不娇俏也不艳丽,身材苗条却非火辣惹火,只是有些削瘦和单薄。现在出现在眼前的她几乎没有了头发,紧贴着头皮冒着一层刚刚长出的头发茬,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囚服,左上胸印着三个白色的大字“湘一监”,前面是地名,后面的应该是第一监狱吧,她看到来访者是沙乐美竟有些不以为意。
胡玉兰第一眼就看出她的吃惊,而她平静如水,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眼里还有一些嘲讽。
“我早就想来看看你,咱们在岛上也算是不错的朋友。”沙乐美搜肠刮肚地想着怎样才能不刺激她。
胡玉兰冷冷地望着她,用鼻子“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不算大的窗口射进一丝阳光,照在胡玉兰苍白的脸上。那张曾经洋溢青春和活力的脸上此时只有冷漠,好像五、六十岁的妇人,安享晚年的平静时光。
沙乐美一时之间竟有些忘我,她被她的平静打动了。到了这种时刻她还能保持这样的镇定。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
该怎样才能与这样少年持重的人进行内心的触碰和交流呢?沙乐美一时拿不定主意。她渐渐适应了屋子里的光线,胡玉兰的美丽开始显现,那种令人惊叹的美丽中,有一种让人无法无视的冷漠。
胡玉兰的美,在于她不自知。这样更显得高深莫测。
“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我愿意以朋友的身份来看望你,并在今后的日子里一直坚持。”沙乐美尽量说得温柔一些,把态度降到最低甚至有些讨好。
“谁都不想见,我在这里挺好的。”胡玉兰的表情看不到一丝的热情,却也没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就把我当成你的亲人好吗?我愿意做你的姐姐成为你的知心朋友。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至少我现在还能说上话。”沙乐美关切地对她说,没有一丝同情和怜悯,她知道这个时候的她,胡玉兰最怕的就是这个。
胡玉兰的情绪相对平静,她不以为然地说:“什么朋友不朋友的,我一辈子也没什么真心朋友。也没有什么亲人了。”胡玉兰一脸的绝望,却表现得无所谓的样子。
“我想做你的姐姐,在岛上我对你就有好感,希望我们能成为永远的朋友,我愿意常常来看望你,关心你的需求。”沙乐美说着说着竟然有些感动,为自己的这些话。
“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岛上最虚张声势的人就是你,我们不可能成为朋友,你这样的人在我眼里最是势力之人。”
沙乐美的感动在瞬间就消失了,她有些自我解嘲地说:“在这个世界上谁又不虚伪呢?有些时候只是为了生存而已,我对你真的珍惜。如果说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强求,希望你好就好。”
“你别出现在我眼前我就更好了。”胡玉兰一点也不留情面地说。
谈话无法进行下去,胡玉兰不止一次地想要抬身就走。沙乐美知道今天是无功而返了,但她不以为意。她知道坚冰之所以会融化是因为温度,石头被悟热需要的更是温度。
特别反常和有悖常理的事物的背后,总有不为人知的隐情。而这些隐情恐怕才是最真实的人生,无论你多么不愿意相信或面对。
沙乐美走了,走得很是不轻松。她常常有一个不祥的幻像,假如自己当时一时冲动而进了这里,现在会是怎样的心情?其实她不是没有这样的想法。在田伊兰最嚣张的时候,她真的动了邪念,常常在梦中要了田伊兰的命……
第二次见胡玉兰情况基本和第一次变化不大,她不卑不亢地应付着,没有一点温度。
沙乐美也和自己较上了劲儿,只要有时间就一定过去探望,慢慢的,她发现胡玉兰有些不露痕迹的变化,这是令她欣喜若狂的。她知道这是她努力的结果。
大约是第五次吧,胡玉兰再也没有厌弃,沙乐美感觉有一种水到渠成的成就感。
“你为什么盯上我了?真把我当成妹妹了?”胡玉兰竟然先开口。
“嗯,回去之后想得最多就是岛上的事,特别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阻止你,没有更早地发现这些苗头,却助纣为虐甚至火上加油。”
“你不要再想这些了,我自己都释然了。现在我已经习惯了孤独和寂寞。现在我不觉得这些事很可怕,至少可以静心。”
沙乐美现在喜欢换一个角度看问题,她发现少年老成的胡玉兰处变不惊的性格是在重大事件发生后突显出来。胡玉兰依旧美丽,虽然在沙乐美的眼中她的美好是无法掩饰的,但事物的本质却是千疮百孔。
沙乐美知道这么长的刑期对于一个年轻女孩儿的打击几乎是绝望的,她不敢在她面前如过去一样口无遮拦。真相通常是令人不愿意提及的,而什么都不说反而成为了一种境界。连洪玫瑰都常常夸赞是变化最大的一个人。
沙乐美有时害怕地想,这些变化是用几条生命换来的,代价太大了。
“想你的父亲吗?我可以帮你的。”沙乐美开始往事件的中心渗透。
胡玉兰知道她的心思,却绝望地摇了摇头说:“不想,我都好几年没见到他了,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如同一滴石子扔到平静的湖水里,溅起了一丝的水花,在湖中慢慢洇开,一点一点地弥漫。胡玉兰终于还是有了巨大的变化,哪怕这变化只有那么一丝的火花,沙乐美也要把它接住,她现在真心实意地想为她做点事。微信搜索公众号:wm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电影温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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