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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8 陈年往事（第2页）

林母推着轮椅过来，握住苏沫的手，“沫沫，真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她瘦弱的脸颊往下垂着，有些浑浊的眼里，没有一点光泽。

苏沫记得昨天才见到过林母。

可是今天的林母，跟昨天的林母大不相同。

今天她好像老了很多。

尽管不喜欢她的软弱，苏沫还是没有收回手，任由她握着。

林母的手心全都是茧。

苏沫的手背细嫩，更能清楚的感受到那手心里的茧子，就像是烧毁了胶板，磕手得很。

她也知道自己的手粗糙，轻轻的摸着苏沫，怕伤到了她。

苏沫就反手握住了她的。

“阿姨，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心里感同身受，不会笑话您的。”

林诤站在旁边道，“妈，今天你没怎么吃东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好。”林母的声音有些哽咽。

苏沫见林母伤心，不知道怎么安慰，就不说话。

林母忽然敞开心扉，说道，“沫沫，你是不是觉得我跟阿诤没有骨气？”

苏沫不知道她为什么说这个，说道，“没有。”

林母嘲笑道，“其实我之所以会有今天，都是自己造的，我家里的姊妹，只有我跟我妹妹是一起长大的，小时候我担心妹妹缺爱，把手里能给的都给她，把她宠得不像样子，我爸妈年纪大了，先后去世，妹妹就全依赖我，索取得就更多了。”

不知道想到什么，林母的眼睛更红，“后来，我十八岁了，我的姑姑给我找了邻村同龄的男人给我下聘，那男人我见过几次，忠厚老实，为人善良，我们俩都合得来，说好了再过两年就结婚，可是第二年，我那个被我宠坏了的妹妹，也想要这个男人，我第一次舍不得给她，她就跟我抢，抢在了前面跟他……”

剩下的说不出口，林母闭上眼，两行泪水滑落了下来。

但是苏沫也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林母悔恨道，“她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可是我还是宠爱她，觉得她是最小的，应该让着，这件事我都没有怪罪，后来她嫁给了那个男人，可是一直没有一男半女，后来领养了兰初，我也嫁了人，有了阿诤。”

林母像是打开了话闸子，说个不停，“沫沫，你觉得我软弱就好，可阿诤不是，我嫁的男人不是人，总是日夜不在家，有了阿诤之后他还当着阿诤的面打我，小时候阿诤为了护着我，他替我挨了不少打，很小就懂事了，他十二岁的时候为了照顾我，放了学就去捡瓶子卖，就为了攒些钱给我买吃的，他却一口不吃。“

苏沫眨眨眼，看了眼厨房林诤的背影。

林母声音颤抖得说不出话来，“我这辈子，恨自己软弱，恨自己命不好，恨自己嫁了个废物男人，我曾经无数次想去死，可是看到阿诤，我又舍不得，他拼了命的把我的养到今天，我怎么能轻易丢了命，让他无依无靠呢？”

苏沫嗯了一声。

林母哭了半响，抽抽鼻子道，“沫沫，你瞧瞧我，一把年纪了还说这些，让你看笑话了。”

“没有，这让我懂了很多道理。”

林母抹干净眼泪，没多久，林诤把东西端出来。

是一碗料很足的鱼粉。

汤是鱼肉熬出来的白汤，飘出来的味道十分香，苏沫闻着都有了食欲。

尽管她是才吃了山珍海味来的。

她不着痕迹的咽了口唾沫。

林母没胃口，说道，“阿诤，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来客人了，哪有让客人干看着的，也给沫沫做点吃的啊。”

林诤道，“她是吃过来的，不会再吃。”

苏沫却道，“谁说的，我也要这个，要大份的。”

苏沫娇憨的模样，林母的心情好了些，“听见没，你快去做。”

林诤只得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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