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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提到杨婠携了酒到薰兰阁煮上,闻见酒气出来,便伸手去捞。匀婉赶忙阻拦,说这种事让侍女做就好,遂让拂玉来斟。不成想拂玉手才贴上酒壶,便挨了杨婠轻轻一打。她一愣,抬眼瞧杨婠笑得弯眉喜目,心中竟有些发毛,不知该如何进退。
杨婠拨开拂玉,亲自掐住壶颈替匀婉倒满,说咱们这也算“兄友,弟恭”了,接着举杯一饮而尽。
匀婉看她如此,也只好闭眼灌下去。不料嘴里淡淡一股青草味,滑过喉咙好似吃了腌渍凉菜一样脆生,远没有想得那般难受,因说:“无怪叫红草酒,倒真是有些青泥滋味。”
杨婠笑道:“莫要说得好似我给你喝土汁儿一般。”
匀婉嘴上说岂敢岂敢,心中几欲窥知杨婠来意,但对面不说,依着自己的性子又问不出口,只得陪她东拉西扯,话音早不晓得跑到哪里。
没一会儿拂玉端了榻几过来,依次摆好这两日赵祯爱吃的点心,匀婉又要她再各自上一碗茶酒香饮子,道:“到底这时候就喝多了不好,本来饮子是送客才用,现在拿来解解醉才能说话久些。”
杨婠垂眼看去,酸道:“任你怎么说这都是送客的东西,妹妹现在是不舍得与我一醉?”
匀婉暗忖你分明是奔着让我醉来的,我哪敢忤逆了你的心思,只好说:“现在端上来未必现在饮,姐姐都已开口,兹当它是个摆设,不碍事的。”于是自己斟了满满一杯喝下去,递到杨婠面前晃了下,明着告诉她已经一滴不剩。
杨婠这才“哎呦”一声:“何苦喝这么急,我那儿还有许多。”指着碧袖道:“等下让她回去拿,怎么也亏待不了咱们姐妹。”
匀婉惟有称是,转身让拂玉去续上些熏华香,陪笑说:“有酒无香也不够雅致。”
杨婠点头:“熏华香味道清雅孤绝,到底合了妹妹薰兰阁的名字。”
两人复又开始讲些闲话。杨婠不绝说着自己原来少与匀婉交心置腹,实未想过原来如此投缘,以后定当多来坐坐。匀婉虽不相信,面儿上也得让她过得去,是以除了附和答应,别的极少抢话打诨,心中仔细着如何不喝多丢了分寸。
杨婠劝的快,没多久一壶将要饮完。碧袖得令回雪香阁去取酒,并央匀婉叫拂玉陪她一起,这样还能多拿点点心过来。匀婉明白这是杨婠要准备挑明了说辞,便也答应。
拂玉才退出去,匀婉趁无人注意,早将壶中剩酒尽数倒入杯中,对杨婠假说:“这点酒也不值当煮了。”对面才一点头,她已双手托杯仰头喝掉。
杨婠怔了一怔,劝道:“喝这么快,可真该醉了。”
匀婉摇头说不碍的,之后闭嘴不语,独眼望香炉,嘴角泛笑,候着杨婠何时将目的说明。
果然杨婠夹起一口水木瓜吃了,筷子放到止箸上,试探说:“我原以为妹妹性子孤傲,不屑与我等俗人一般争宠夺好,怎知这两天才明白自己一直看错了人。”
匀婉转头睁大眼看她,好似不知该讲些什么。
杨婠见她不回话,哼笑一声说:“自太祖至今,禁中叫得上名号的后妃并不算多,如今官家更只咱们这么几个人,就这还要三三两两伙离间。”说着,将手搭在匀婉身上:“女子争宠本是天性,我怎会不知?我只愿咱们能亲密些,不教外人坏了义气,你可明白?”
匀婉点头。
杨婠喜容渐散,语气稍沉:“话既说得明白,事儿也得清楚。妹妹是仔细人,我却不怕将话说白了,今日来此处只是想知,你与太后娘娘之间,究竟有些什么秘事不与外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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