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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往事已成空（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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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苏艺的话，冬意暗自松了口气，还好赌对了。苏艺的心思确实很好猜，毕竟她一看就是从未经历过民间疾苦的千金大小姐。

秋云再次进来之后，已经认清形势了，毕竟在这个楼里的姑娘们可以争风吃醋，但是最重要的第一件事学会的还是认清形势。她换了一件素雅的衣裳，抱了琴默默的弹奏，偶尔开口唱出口的歌词也并没有什么哀怨怒气，非常平静婉转。

然而苏艺还是喜欢最开始冬意唱的那首歌：“冬意，你唱的那首歌叫什么呀？”

“我唱的那个？”冬意疑惑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那首歌叫做《越女天下白》，是四时歌的开篇。”

“四时歌？”苏艺疑惑的反问。

“对呀，”冬意将四时歌解释了一遍：“四时歌讲的是一对情侣从相识相恋到决裂的故事，开篇是《越女天下白》，第二曲是《笙歌醉梦间》，第三曲是《花落水流红》，结束曲是《往事已成空》。”

“往事已成空……”苏艺转头看向秋云身后的窗外，远处灯笼影影绰绰：“冬意你将这曲唱给我听听吧。”

冬意抱了琵琶，秋云收了手，那首尚未完全弹完的曲子戛然而止，她却安安静静的并没有什么情绪，只是看了一眼冬意，冬意冲她点了点头。

冬意起调，秋云慢慢的拨动琴弦相和：“雕相思，刻骨碧血泪。听雨合拍低声歌半阙，流年易覆，水难收。执剑相对，笑猖狂，是谁凭痴妄，只悔情深向别离。杜鹃思梦泪啼血，春雨化蝶，若怜残红归尘土，总是西风不堪误。又是花开，不记归途来路。”

冬意唱出来的曲调清冷哀怨，合着秋云偶尔尖利的细弦琴音，在“执剑相对，笑猖狂”一句的时候却偏偏带出了几分杀伐之气。而到后面“杜鹃思梦泪啼血，春雨化蝶，若怜残红归尘土，总是西风不堪误。”越到后面，曲调越是哀怨婉转，像是句句泣血，而到最后“又是花开，不记归途来路。”的时候，却趋于平淡，当她反复吟唱最后这句的时候，像是慢慢把所有感情都放下，调子越来越平稳，声音也越来越低，在最后低不可闻的时候琴音和琵琶同时收弦。

这种古式的歌词苏艺其实几乎都完全都听不懂，但是苏艺却听得几乎掉下泪来，在听完之后她立马鼓起掌来：“冬意你唱得好好听！”

这个时候她真的超级希望自己是什么古汉语专业的，这样的话，她就可以夸人了，而不是只会一句你唱得好好听了……果然还是应该多啊，这个瞬间苏艺突然这么想。

“只悔情深向别离……若怜残红归尘土，总是西风不堪误。”凤明雪低低的吟诵了一遍，之后说：“我竟不知，风月场所竟也有人将词写得这般动人，只悔情深向别离啊……”

苏艺不解其意，只是撑着头看凤明雪。

谢安为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虽然以才名名动天下，但是就如他所说，真的都只是虚名，所以他完全不理解凤明雪被触动到的敏感神经，虽然他也承认冬意唱歌比秋云唱歌好听。

冬意微微笑了一下，对凤明雪说：“毕竟再也没有什么人比我们这种地方的姐妹们更能理解这句话了。”

凤明雪一愣，她看向温柔笑着的冬意，却不得不承认冬意说的在理，终究还是莞尔一笑：“说的也是。”

谢安说道：“夜深了，少夫人你是不是该回去睡觉了？”

苏艺转头，看着谢安盯人的眼神，委屈的扁了一下嘴，最终还是没能够把那句‘来啊，修仙啊’说出口，毕竟谢安肯定不会懂她的幽默，说不定还会被打。

冬意拨了一下弦，对着苏艺几人柔柔一笑，并不多言。

苏艺站起身，听到冬意的拨弦，突然眼前一亮。她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可是听完冬意刚才随性的一拨弦，却突然产生了一种想要去学琵琶的强烈愿望。跟之前被逼着学一项乐器陶冶情操的感觉不一样，是那种强烈的，想要去做到什么的感觉。

苏艺为一个行动派，立马就去拉着冬意的手：“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