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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人心莫测9（第2页）

旁坐着的云瑶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同俞水实则是表兄妹，俞水的父亲俞节是她的小姨夫，按理说她该安慰俞水，坚定他为父平反的信念。但想到娘亲当年的话，还有那封手书，她真心觉得兴许小姨夫果真干了那事。但这话她不敢同俞水讲，且她当日在武林大会上那般行事，其实私心里是想让俞水另择个身份，不要再记挂着平反之事。但奈何事不遂人愿，纵便她心觉俞水平反无望，憾他可能为此藉藉无名，但亦拦不住水为父平反的心。在说与不说之间，她云瑶择了不说。不说还能保全二人之间的情谊，便是他俞水果真无所作为又如何，她也愿随他天涯海角相伴到老；而若说的话，别说俞水的心，便是人怕也留不住了！

云瑶叹惋一声，问道，“那水哥将来做何打算？”

“我准备去从军。”俞水小心收好手链，郑重道，“既然父亲当年被冠上内奸一说是从军中传出的，那我便入军中去探个究竟，总归弄清个中缘由，找出相关证据，才好平冤昭雪。”

见旁坐着的云瑶闻言眉头蹙起，水不由放柔了语调，续道，“我知你并不赞同我的作为，便是从军之后怕也会聚少离多相见甚难，但江湖却实非我所向往之地。此番行来，你也瞧见这江湖究竟是如何个情状！百姓穷困不堪，盗匪贼寇作乱，贪官税赋压身，战火一触即燃。那些号称武林正义之士的江湖人，虽张口百姓，闭口百姓，行的却是打架斗殴之事，干的亦不过为争盟主而厮杀搏斗。此番作为，又何曾真正顾念过百姓？”

俞水说到激动之处，站起身来，缓声道，“江湖闲散惯了，若是国家遇上大事，谋断使力的还需要靠朝廷。既如此，倒不若我早日从军，尽己之力，护一方百姓安定。父亲当年作为，想来也是如此吧！”

“父亲，为何你心中只记挂着你的父亲？”云瑶低垂下头，心中抱怨不已，却并没有让俞水瞧见自己眼中暗淡的神情。

“那么，对不住了，水哥。”云瑶双手攒紧衣角，心中已有了决断。

是夜三更时分，俞水又一次被噩梦惊醒，满身大汗，因着屋内没了茶水之故，便只得出门去打些水来。谁料甫一开门恰看到走廊对面一黑影闪入一间房内。

俞水心下警觉，这便悄悄摸索到那个房间门外。只见屋内烛光闪烁，两名男子正在悄声低语。

“白面龙，果然是真的。老祖要杀的那人就在咱们住的这家酒楼。我们趁夜下手罢！”生得肥头大耳的汉子冲瘦削的斯文男子语道。

“鬼不知这夜黑风高杀人夜。要对付那等高手，得用智慧。”白面龙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瓜，接着对那胖子附耳了几句。

俞水闻听此言，不由眉峰紧锁，本想杀了他二人，又恐因此暴露踪迹，使得之后后患无穷，追杀之人更多，便忙退了出去，急急进入云瑶的房门，准备带人撤离。

谁知，他乍一进门，正撞见云瑶自浴桶出浴的一幕：水雾氤氲，美人芙蓉，玉肌香肩，薄纱掩胸，骇得他忙低头转身，移步掩门，满面通红，心头扑通。竟也没了功夫再去思量这屡屡遇袭的近日，还是个半夜三更，她云瑶又如何想起来去沐浴，且还未曾锁这房门来！

门外俞水被方才瞧见的情形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虽心下焦急但也不好出声催促。而门内的云瑶则是唇角含笑，目中隐忧，她是得想个法子拦着俞水去从军，虽然这个法子可能会伤到他，但她如今没有旁的法子，必须得拦着。

等人从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等女人梳妆打扮再出门。诚然俞水还是耐着性子，隔着门板将外头发生的事简单同内里的云瑶说了，并提醒她现在要赶紧离开，但等她不急不忙地梳洗打扮好时，天已近拂晓。

二人牵马走后不久，那先前说话的白面龙便发了信号，同那个胖子追了上去。

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俞水和云瑶骑马不过行了数百米，坐下马儿却忽地脚下一软，摊倒在地，竟不知何时被人给下了药了。

且追上来的白面龙早知自个儿武功不敌俞水，便并未露面，趁着胖子和俞水打斗之际，悄悄躲在暗处朝云瑶射了一枚箭。待水注意时，眼见云瑶避开已是不及，竟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替她挡了箭，又带伤击退了他二人。

白面龙见状，嘴角立时笑开了花，也不恋战，示意胖子撤退。

“别追了。”白面龙瞧着跑开的俞水云瑶二人，冲胖子笑道，“我在那箭上下了毒，他二人又没了马，定跑不远。我们且待人来，再分头寻去。”

这便是连姝遇见俞水时看到的那幕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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