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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出府（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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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苑热闹非凡，西苑倒是太平。

杜淼淼深刻反省：多说多错，多做也多错，干脆除了练武万事不理，再不打听任何府里的事。主人耐得住性子，一院丫鬟婆子却是提心吊胆，猫在院角纷纷窥视，小心思翩飞。

春杏担忧主子，开口劝道：“小姐歇歇吧，您伤还没好呢。”这杜小姐看着单薄，小小的身体哪来这使不完的精力？一直这么练怎吃得消？哎，定是为早上的事情生闷气呢，原本就不是小姐惹事，再说都是好意，现在怕是全府都得罪了，眼下没人吭声，以后明里暗里不知道多少绊子。春杏着实为主人忧愁。

“聚在一处作甚？还不快去准备晚饭？”春杏拿出大丫鬟的气势吩咐道。

“是。”众人纷纷散去。

这些丫鬟婆子也是拎不清，都到了碧云轩，一条船上的人还不明白护着主子就是护住自己的将来。杜小姐似是入了忘我之境，只见她双手为掌，将几片落叶拍舞得如蝶如燕，煞是好看。夏去秋来，跨过年她就二十了，春杏暗下决心：这几日定要好好敲打一番。

“小姐，别练了，仔细身子。您快来看这是什么？”春杏另辟蹊径以玉哨为诱。

杜淼淼收势回顾，满腔郁郁早就消散，师傅说得对，不开心就练功，一个时辰不够那就再来两个时辰。

小巧玲珑的玉哨已经洗白白，阳光下透着温润细腻，一如当年模样。春杏手巧，编了条漂亮的链子，尾端还坠着颗小银铃铛，杜淼淼一眼就喜欢上：“哇，春杏你好厉害！真好看，快帮我带上！”其实杜淼淼发现那铃铛的时候本想摘下，不过转念又有了别的想法，若是利用得当，以后怕是很有些用处。春杏啊春杏，可真是她的小福星。杜淼淼笑得愈加真心实意。

许是白日练功累了，杜小姐今日歇息得极早。

月隐星稀，整个龚府都在黑暗中沉睡，碧云轩却有了动静：只见杜淼淼一袭青衣，悄咪咪翻上围墙。既然府中不便打听，那她何不出去？前世她横行京都很大一部分依仗就是掌握了各家的私隐机密。如今红姐大概已不在人世，但红花楼应该还在。她今晚此行就是要夜探花街。

可惜想法很美好，现实教做人：杜淼淼还没出杏花街，就差点被紧密巡逻的官兵发现。这严阵以待的阵仗堪比军营巡护，杜淼淼很是无语，现在的京都青年都这么恪尽职守、勤奋不息的吗？在她的印象里，京都护城巡卫那都是世家旁支子弟养老的去处，不过一躺一醒，这变化也太大了。其实变化也就这几日，主要是出了龚家大少遇袭事件，匪贼迟迟未落网，连圣上都听闻震怒，这五城兵马司再不端正态度那不是往枪尖上撞。再说你一身发白的青衣，大晚上的想不明显也有难度...

杜淼淼出师不利，灰溜溜躺回被窝。你以为她会气馁？才不会！赤狐向来越挫越勇。这不，天刚亮，门房刚换岗她就踩着点正大光明出府了。

“见过杜小姐！”门房管事极有眼力见地上前问安：“您起得可真早，这是？”

“早啊，我这来了几日了，今儿正好尝尝京都的早点。”杜淼淼敷衍道。

“哦。西大街路口那家豆花儿是一绝儿，您不妨试试。”管事陪着笑脸，这杜小姐他是不敢惹，可他也不敢随意放人出府，这府里少爷小姐们出门也都要禀明二老夫人。家规有定：无手牌者不得出府。

眼见杜小姐已出了影壁，管事不得不追着开口道：“杜小姐，您的手牌还需给老奴瞧一眼。”

“哦，是这个吗？”杜淼淼假装不知情，拿出昨日二老夫人给的小木牌。

管事只一眼就认出那是二老夫人的管家令牌副牌，凭此物可随意在京都各商铺酒楼消费，更是可以差遣所有龚府名下仆众，包括无数在外产业的伙计。这牌子他从未见二老夫人给过旁人！管事掩下心中惊诧，愈加恭敬：“老奴瞧好了，麻烦杜小姐。大江、大海，你们二人好生护着主子。”

“不用。”还未等护卫应话，杜淼淼直接拒绝，脚下腾移步法施展，一眨眼不见。留下傻眼的护卫与管家面面相觑：“五爷，还，还追吗？”

“罢了，你们赶紧去禀告四爷和二老夫人一声。”这样就算杜小姐出事也怪不到他们头上。

杜淼淼现在仍旧是个半吊子，续航能力着实堪忧，才拐过街口就不得不停下歇息，气喘如牛。让她带俩眼线出门？她又不是真有脑疾。

此时方卯初二刻，京都人多富贵闲散，连卖早点的店家也才刚刚开门，幸而无人发现杜淼淼的秘密。

杏花街还是老样子，定国公府肖家大门朱漆照人，门前依旧有个极不相配的坑，一如往昔。杜淼淼看着那坑无奈摇头，舅舅还是这么顽固，就为了让龚家人路过时颠那么一下，愣是留着这坑这么多年。忽地她笑不出来了，望着朱红大门出神：不知如今是谁当家？有采买的小厮从侧门出府，杜淼淼赶忙背身避开，听着脚步声走远，不由自嘲：你还知道没脸啊？放心，这一世披了旁人的皮，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你是龚淼淼。

走出杏花街立马就热闹起来：吆喝声招呼声，声声萦耳，油饼汤饼炸丸子，盈香满巷。汤锅、笼屉，蒸汽缭绕，烟火气十足，身处其中便满满都是朝前奔的动力。这里是西大街，西城最热闹的所在，早市即将开始，各家早点铺前皆有许多人排队。随意挑了家人多的铺子坐下：“伙计，来碗羊肉汤饼。”

"好嘞！一碗羊肉汤饼~”伙计熟络地应和。店铺不大，一位厨子一位伙计，看着像父子，忙得热火朝天。杜淼淼看着心里也跟着一热，大概这就是她和兄弟们牺牲的意义吧。

“客官您的羊杂汤饼！这是赠送的酱菜。一共八文。”伙计一张娃娃脸，笑起来极可亲。

“给。”拼桌的是个糙汉子，袖子高高撸起，露出的粗壮胳膊上有道极长的狰狞疤痕。杜淼淼瞥见一旁长凳上几张兽皮，猜测他是附近的猎户，思及那日截人的山匪，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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