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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回光返照（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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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回光返照

在大师兄的提醒之下，师娘可算是想起来了，难怪自己一开始总是觉得这些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原来是跟苏芸的字迹相似。

“苏芸这个孩子也是可怜，年纪轻轻就……”师娘回想起苏芸曾经在药铺里的点点滴滴，就连她的师傅都时常感叹，苏芸确实是难得一遇的天才。

可是，大师兄仔细揣摩了一下上面的字迹，实在是太像了，以至于他甚至在怀疑这个可能会是苏芸亲手写下的。

感叹归感叹，药铺里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等师娘回过神来时，却瞧见大师兄一直在看着上面的药方发呆。

“博业，你在愣什么呢？”师娘见他始终不说话，忍不住好奇地询问道。

不过她也明白了一个大概，以前这小子一直对人家苏芸有意思，奈何两人之间门第相差实在是太大，到后来一直隐藏着自己的爱意，可能苏芸小姐到死都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曾经有一个人在角落里面，一直默默地关注着她。

“啊……没什么。刚才有人跑到后院去了，以后咱们得小心一点。”大师兄不在说什么，只在将药方收起来之后，就独自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准备给人看诊了。

拎着一堆名贵的药材来到尚书府门前，依旧还是上一次给沈碧萱开门的门房。由于上次沈碧萱过来的时候，闹出了太大的动静来，以至于这一次她一站在门口，门房就已经将人给认出来了。

“你是上一次来看望我们家夫人的萱儿小姐吧！”跟上一次相比较起来，门房这一次反倒是热情了许多，立刻出来接待客人来了。

对于门房认出自己来的这件事情，沈碧萱为此感到十分惊讶，不过认出她来也好，省得自己再多费事再介绍一遍自己。

“我这次带了一点东西来给你们家夫人。”沈碧萱见门房们没有阻拦，就一点都客气，直接准备拎着东西进去了。

循着小径来到母亲所在的院子，这一次沈碧萱到来的时候，发现好像比之前更加落寞寂寥了不少。

“小姐，你来了。”小雪正端着早餐进去给夫人，但是夫人一直都说没有胃口，现在也就只好怎么端进去的，就怎么端出来了。

沈碧萱一眼就看到了小雪脸上的疲态，估摸着母亲的病重的原因，小雪也一直没有办法休息好吧。

将手中的东西暂时放到一旁，她微笑着走到小雪身边，将她手中已经冷掉的粥端过来，看到上面没有被触碰过的痕迹，她内心忽然咯噔一下。

“给我吧，你去休息一下。”哪怕她心中已经大概猜测到了什么，为了不给小雪添堵，沈碧萱还是选择悄无声息地将自己的情绪给掩盖过去。

她实在是太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一下了，以前朱娘子在的时候，两个人之间还能够互相有一个照应，只是这偌大的院子里面，也就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在伺候着夫人，小雪确实很想要休息一下。

“小姐，大夫说夫人的病，恐怕是撑不过了……”沈碧萱虽然要小雪暂时先去休息一下，但是小雪还是一直跟在沈碧萱的身后，支支吾吾了老半天后，才决定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沈碧萱洗碗的动作在半空中顿了一下，静默了半晌后，才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到几乎听不到的“嗯”。

其实，早在第一次沈碧萱过来探望母亲的时候，心里面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让她没有预料到的是，这个最坏的打算，居然真的发生了。

“我去屋子里看看吧。”沈碧萱把厨房里面的碗全部都洗干净了，随手用灶台上的毛巾擦干了沾染了一些油渍的双手后，来到了母亲的房间。

此刻，她看着里面黝黑不见光的地方，觉得很像一个漩涡，一直在努力地想要把她整个人都给吸引进去，到最后什么都不剩下。

双脚似乎被人捆上了铅似的，哪怕现在自己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沈碧萱觉得自己还是没有那个力量和勇气进去，去面对那即将到来的一切。

里面的人好像听到了沈碧萱的脚步声，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开始呼唤着外面的人。

小雪见到小姐在夫人的房间门口站立了好一段时间后，终于在夫人的呼唤声中走进去了。

“芸儿，你来啦！”不知道为何，自从母亲生病之后，每一次见到沈碧萱，就能直接把她当做苏芸。

或许是母女连心，又或者是母亲大限将至，能够看到平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母亲，对不起，我来晚了。”沈碧萱来到母亲的床前蹲下，将她的干枯瘦弱的双手在自己的双颊处摩挲着，每一下都带着她对母亲的万般不舍。

这一次见到母亲脸上的神色跟以往的时候相比较起来，确实是红润了不少，可越是这样，沈碧萱就越是害怕这会是母亲的回光返照。

“傻孩子，母亲知道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母亲一直在等你啊。”尚书夫人一边笑着，一边把手轻轻地放在沈碧萱的头发上，好像小时候一样。小苏芸最不喜欢被别人触碰自己的头，但是只有母亲可以，所以小时候，一直都是母亲亲手在为她梳头发。

“母亲，你放心，我一定会倾尽全力治好你的病，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沈碧萱说着说着，自己就忍不住开始大哭了起来。

听到女儿在哭泣，自己实在是心疼坏了，尚书夫人摩挲着就要起身。

沈碧萱赶忙站起身来帮忙，可当掀开母亲身上盖着的被褥时，才惊觉母亲的双脚已经水肿到不行了。

民间有个传说，只要人的双脚开始自发地水肿，或许就是生命将到达了终点，不会再让人继续走下去了。

好不容易坐起身来，尚书夫人实在是没有气力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只好暂时虚弱地一靠在沈碧萱的怀中，气若游丝。

母女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坐在房间里，享受最后的温情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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