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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祖纪》:神四年,自破赫连定还,战士赐复十年,此所以优战士。
《高宗纪》:和平二年,三月,诏民年八十已上,一子不从政。
《高祖纪》:延兴三年,十一月,诏河南七州年八十已上,一子不从政。承明元年,十月,诏七十已上,一子不从政。大和四年,七月,诏会京师耆老,赐锦采、衣服、几杖、稻米、蜜、面,复家人不徭役。此则所以优老也。三长之制,民年八十已上,听一子不从役。
《前废帝纪》:僭位后诏:百杂之户,贷赐民名,官任仍旧。此则口惠而实不至矣。
凡士姓皆蠲役。《晋书·石季龙载记》:镇远王擢,表雍、秦二州望族,自东徙已来,遂在戍役之例。既衣冠华胄,宜蒙优免。从之。自是皇甫、胡、梁、韦、杜、牛、辛等十有七姓,蠲其兵贯。
《苻坚载记》:复魏、晋士籍,使役有常。则虽五胡,亦能守兹成法也。宋孝武帝坏诸郡士族,以充将吏。并不服役,至悉逃亡。加以严制不能禁。乃改用军法,得便斩之。莫不奔窜山湖,聚为盗贼。《宋书·沈怀文传》。
梁鄱阳王恢之子泰,为谯州刺史。遍发人丁,使担要舆、扇、伞等物,不限士庶。耻为之者,重加杖责。多输财者,即放免之。人皆思乱。及侯景至,人无战心,乃先覆败。《南史》本传。其为祸之烈如此。隶属于人者亦无役,如佃客、衣食客是也。张方决千金堨,水碓皆涸,乃发王公奴婢手舂给兵廪。时又发奴助兵。
成帝咸和六年,正月,以运漕不继,发王公已下千余丁,各运米六斛。穆帝升平三年,三月,诏以比年出军,粮运不继,王公已下,十三户借一人一年助运。此皆罕有之事。
《刁协传》言:“以奴为兵,取将吏客使转运,皆协所建也,众庶怨望之。”可见积习之不易破矣。
《南史·齐东昏侯纪》言:诸郡役人,多依人士为附隶,谓之属名,见第十章第六节。亦有所不得已也。出家及疾病者,于法亦免,故范宁言人或残形翦发,要求复除,《东昏侯纪》亦谓东境役苦,百姓多注籍诈病焉。
赋与役,皆当视赀产之厚薄,以为重轻。苏绰《六条诏书》曰:“租税之时,虽有大式,至于斟酌贫富,差次先后,皆事起于正长,而系之于守令,若斟酌得所,则政和而民悦,若检理无方,则吏奸而民怨。又差发徭役,多不存意。致令贫弱者或重徭而远戍,富强者或轻使而近防。守令用怀如此,不存恤民之心,皆王政之罪人也。”故平定物力之事,由之而起。
《晋书·刘超传》:超补句容令。常年赋税,主者常自四出,诘评百姓家赀。至超,但作大函,村别付之,使各自书家产投函中,讫送还县。百姓依实投上,课输所出,有余常年。此即宋世之手实法也。
《魏书·世祖纪》:延和三年,二月,诏令州、郡、县隐括贫富,以为三级。其富者租赋如常,中者复二年,下穷者复三年。大延元年,十二月,诏“州、郡、县不得妄遣吏卒,烦扰民庶。若有发调,县宰集乡邑三老,计赀定课。裒多益寡,九品混通,不得纵富督贫,避强侵弱。”盖始分为三级,继又曲分为九。
《隋书·食货志》言:齐文襄始立九等之户,富者税其钱,贫者役其力。实则九等定户,乃魏世之成法,文襄所创者,或税役之别耳。赀与力之相贸,盖事势不得不然。齐永元后,远郡之役,悉令上米准行。
史以是为东昏秕政,然《宋书·顺帝纪》:升明三年,正月,齐王表诸负官物质役者悉原除,所谓质役,盖负物不能偿,而出力以为代,事与上米准行相反,理则一也。顾宪之言:山阴有赀者,多是士人复除。此等人本未必能出力。税其钱,实开明世别银差于力差之先声,亦得宋王安石令无役者出助役钱之意。
《宋书·周朗传》:朗言:“取税之法,宜计人为输,不应以赀,云何使富者不尽,贫者不蠲?”盖病户等平定之不实。朗又云:“桑长一尺,围以为价,田进一亩,度以为钱,屋不得瓦,皆责赀实,民以此树不敢种,土畏妄垦,栋焚榱露,不敢加泥。”齐竟陵王子良言:“三吴守宰,务在裒克,围桑品屋,以准资课。致令斩树发瓦,以充重赋。破民财产,要利一时。”其弊,亦与后世无异矣。户调法行之后,本已无所谓丁税。
然《齐书·豫章王嶷传》:言其为荆、湘时,以谷过贱,听民以米当口钱;《王敬则传》载竟陵王子良启云:“建元初狡虏游魂,军用殷广,浙东五郡,丁税一千”;《梁书·良吏传》云:高祖元年,始去人赀,计丁为布;《陈书·宣帝纪》:大建九年,五月,原五年讫七年逋赀绢,盖亦计赀为绢。一似又有丁税者;盖亦或以之代役,或出临时调敛,后遂相沿不废也。
地方公共之事,人民往往能自立法而自治之,然亦往往为官府所破坏,会稽士庶,皆保塘役,而王敬则悉评敛为钱送台;东昏侯下扬、南徐二州,桥、桁、塘、埭丁,计功为直,敛取见钱。其事矣。
《晋书·刘颂传》:除淮南相。旧修芍陂,年用数万人。豪强兼并,孤贫失业。颂使大小戮力,计功受分,百姓歌其平。此等良吏,盖不可多得矣。
后周之法:司役掌力役之政令。凡人自十八以至五十有九,皆任于役。丰年不过三旬,中年二旬,下年一旬。凡起徒役,无过家一人。八十者一子不从役,百年者家不从役,废疾非人不养者,一人不从役。若凶札则无力征。见《隋书·食货志》:其立法可谓甚平,然其行之如何,则不可知也。
山泽之利,两晋及宋、齐、梁、陈,多为官吏贵豪所固护。此等皆非法之所许,然亦有不然者。
《梁书·萧颖达传》:御史中丞任昉奏曰:“风闻颖达启乞鱼税,辄摄颖达宅督彭难当到台辨问。列称寻生鱼典税,先本是邓僧琰启乞,限讫今年五月十四日。主人颖达,于时谓非新立,仍启乞接代僧琰。即蒙降许。登税与史法论一年,收直五十万。”虽实为私奉养,而必启乞待许,即不啻官收其税矣。北朝情形,与南朝略同。
魏显祖皇兴四年,高祖大和六年,周静帝大象二年,皆尝弛山泽之禁。即北齐,亦仅后主武平六年,税关市、舟车、山泽、盐铁、店肆,开酒禁而已。然《魏书·酷吏传》:崔暹坐障吝陂苇,为王显所弹;《阉官传》言:刘腾于山泽之饶,所在固护;则其利为私家所擅者亦多。《北齐书·卢潜传》,言其为扬州行台时,高元海执政,断渔猎,人家无以自资,政令岂能真行?民家无以自资,豪势保无转因之以为利者邪?
鄣锢山泽,恶其夺民利而已,弃田以为园囿,其弊亦与之同,故晋法明列其不为属国焉。然其事亦卒不能免。北朝尤甚,以其君好田猎也。
《魏书古弼传》云:上谷民上书言苑囿过度,民无田业,乞减大半,以赐贫人,可见其占地之广。
《高祖纪》:延兴三年,诏关外苑囿,听民樵采。
大和十一年,又罢山北苑,以其地赐贫民。
《司马楚之传》:子跃,为云中镇将,朔州刺史。表罢河西苑封,与民垦殖。
有司执奏:“此麋鹿所聚,大官取给。今若与民,至于奉献时禽,惧有所缺。”
诏曰:“此地若任稼穑,虽有兽利,事须废封。若是山涧,虞禁何损?寻先朝置此,岂苟藉斯禽,亮亦以俟军行薪蒸之用。其更论之。”跃固请宜以与民。高祖从之。此可见苑囿之立,实妨田业,又不徒鄣锢山泽而已。又魏于内地置牧场,占地甚广。
世宗正始元年,延昌二年,皆尝以其地赐代迁之民。可谓封豕长蛇,荐食上国已。
冶铸之利,作兵为亟,民用后焉。
《晋书·宣帝纪》:大和四年,兴京兆、天水、南安监冶。
《刑法志》云:“魏武帝时,定甲子科,犯左右趾者,易以木械。是时乏铁,故易以木焉。”盖斯时之铁,多以作兵,故乏于他用也。
《宋书·百官志》:卫尉一人,丞二人晋江右掌冶铸。领冶令三十九,户五千三百五十。冶皆在江北,而江南惟有梅根及冶塘二冶,皆属扬州,不属卫尉。卫尉,江左不置。宋世祖孝建元年复置。又云:东冶令一人,丞一人。南冶令一人,丞一人。汉有铁官。晋置令,掌工徒鼓铸,属卫尉。江左已来,省卫尉,度隶少府。宋世虽置卫尉,冶隶少府如故。江南诸郡县有者,或置冶令,或置丞,多是吴所置。
《王弘传》:弘建屯田之议曰:“伏见南局诸冶,募吏数百。虽资以廪赡,收入甚微。愚谓若回以配农,必功利百倍矣。然军器所须,不可都废。今欲留铜官大冶及都邑小冶各一所。重其功课,一准扬州。州之求取,亦当无乏。余者罢之,以充东作之要。”
弘建此议,在其为晋会稽王道子骠骑参军主簿时,可见江左冶政,专攻兵器,罕资民用,此其获利所以甚微。宋世刘道济刺益州,立冶断私民鼓铸,而贵卖铁器。又可见民用本不资官也。
《陈书·世祖纪》:天嘉二年,十二月,大子中庶子虞荔、御史中丞孔奂以国用不足,奏立煮海盐赋及榷酤之科。诏并施行。南朝言盐利者,亦惟此而已。
北方僭伪诸国:慕容德尝立冶于商山,置盐官于乌常泽,事见《晋书·载记》。拓跋氏于盐利颇详。
《魏书·食货志》云:河东郡有盐池,旧立官司,以收税利。是时罢之。而民有富强者,专擅其用,贫弱者不得资益。延兴末,复立监司,量其贵贱,节其赋入。于是公私兼利。世宗即位,政存宽简,复罢其禁,与百姓共之。其国用所资,别为条制,取足而已。自后豪贵之家,复乘势占夺;近池之民,又辄鄣吝;强弱相陵,闻于远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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