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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节 外人只道凭胆色 哪知里面多周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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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唐有壬在汪精卫遇刺后上交辞呈，表示与汪同进退，但蒋亦是坚决不准，只是将他从外交部次长平调到交通部任次长。是个比较清闲的职务了。也说了一些知道你辛苦了，政府是离不开你这样有能力、有担当的人才之类的话，说可以放松休息一阵子，撂挑子走人不是你的作风。

蒋介石当然不能放唐有壬了。汪精卫现在养伤辞职了，与日本政府打交道这方面就属唐有壬最内行了。

也是合该唐有壬有这番遇险。交通部这块儿比较清闲，他也无心于这方面的工作。上海那边有家人，还有一个叫黄碧云，为湖南才女的情人，他常打时间差与情人约会。更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使唐有壬这段时间常从南京回上海，并留连于上海。就是因为汪精卫。

汪精卫辞职欲去欧洲休养，可身上伤还未痊愈。现在上海秘密住着，待身体再复员些就去欧洲。这事只有唐有壬等极个别亲信知道。

肖佩韦、陈有光四人住在唐公馆对面，连续观察了七八天，将唐有壬的起居出行摸出了规律。

唐公馆主建筑是一栋四层小洋楼。一楼是会客厅及餐厅，唐有壬及家人住在楼上。

这一楼另有独立的一间，门是在楼后开着，是唐有壬的车库。车回车库需从后面小街开车进去，然后楼旁有一室外带雨篷的半露天楼梯可通二楼的一扇门，便可进入楼内。

他们发现，只要唐从外面回来司机将车子停在正门口，那就表示唐回府上，今天还要出去；若是直接从另条街开进了车库，看唐有壬从外梯上二楼开门，那就表示唐有壬今晚不会再出去了。当然这是正常情况，有意外的应酬除外。

规律是摸着了，但这规律里面却存在着无规律。唐有壬中午出去，有时是司机取了车子开到正门口接唐有壬，有时是唐有壬和司机走外梯，直接在车库里坐了车就走了。

该定行动计划了，眼看着离月底只剩不多的天数了。王团长要求在阳历元旦钟声敲响前送给草头蒋一份“大礼”，这时间紧迫。

并不是王亚樵非要挑什么日子，给刺杀成员造成时间上的紧迫，而是他想着早一天行动，早一天给草头蒋以震慑，使他不敢再乱杀被抓的弟兄们。

肖佩韦四人商议。虽然只有四个人，看来还得分成两组，一组守前前门，一组守唐有壬的后车库。唐有壬出门时行刺不方便，他有时直接从车库坐车走。便定好了放在唐回家时行刺。由刘镇南、裘积光守在前面正门，陈有光、肖佩韦守在后车库门附近。只有三把枪，肖佩韦携带利刃相助。

说好了行刺方案，就要说行动完撤退方案。本来说租一辆小汽车，行动完毕趁未来得戒严之时，坐船离开上海赴广州。又被肖佩韦思虑一番否定了。

肖佩韦说，租一辆小汽车是有必要的，但坐客轮欲速则不达了。咱们也不知道唐有壬出去后会几点钟回来，行动完到码头不一定就刚赶上到广州的客轮，或许还要等几个小时。刺唐是大事，这几个小时的时间，码头就被特务、警察给封锁了；既使那么巧刚赶上客轮，也有可能未出浙省就被命令停留在码头上了。咱们不可能携枪坐客轮，那时被堵在孤舟之上，插翅也难逃了。

肖佩韦的主张是坐火车。

码头是分散的，进了栅栏门就那些乘客，很容易被盘查扣留。火车是一个大站，车次又多，虽没有直接到广州的列车，但火车离开了上海一般不会叫停下的——先离开了上海再说，到时在外地再想办法倒车。

另三人觉得有理，便定了下来。

说到具体撤离线路，就又有些分歧了。甘世东路唐公馆往东不远便是甘世东路与西爱咸斯路的繁华交叉路口，这里巡捕较多。唐公馆这边枪一响，那边应该能听见，这巡捕哨子一吹，只怕就难逃了。

这样一说，便将已定好的行动方案似乎又要进行改变了。

所以说外界看一件刺杀大案，只觉其轰动，佩服得是行动者的胆量，倒觉得行动简单。其实却不知道为了安排一桩刺杀，要费多少周章、心机。

计划又做了调整。反正只有三把枪，便安排由肖佩韦届时在十字路口，身带几枚大炮仗。如果是唐公馆前门行动，听到枪响，巡捕吹哨，就悄放大炮仗以迷惑巡捕，好掩护刘镇南、裘积玉撤退；如果是后门开枪，十字路口这边应是听不见的，由陈有光行动完到路口招呼了肖佩韦撤离。

撤退的路线也变了，租来的车子不能直接停在火车站广场。商定行动完刘镇南、裘积玉开车，肖佩韦与陈有光在街上坐人力黄包车，都到公租界南京路大陆商场下车，将小汽车扔在那里。然后进大陆商场，由前门进后门出，到附近大东旅社门口汇合，然后一起去火车站。

一切安排就绪。

第二天肖佩韦出门，花钱租来了一辆黑牌照的小汽车。（黑牌为私家车，白牌为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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