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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隐仙谷中日月长 02（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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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初晞对乐理越臻完善时，便能随心所欲的去弄一些不知名的物事出来，他闲来无事，加上心中好奇，练的久了，便能随口也能模仿青蛙、蝉、松鼠的叫声，每天到能以此为乐并且乐此不疲。自己终日没人说话，他渐渐地变得沉默寡言起来，有时在林中抓到一窝小兔子，便拿到洞中养了起来，倒也有了个说话的伴当。有时也会夜间醒来是对洞中的雕像说一会心里话，李克平时从不进洞来，只是衣服穿到实在不能穿时，才到洞中拿套衣服。初晞心中实在想不通李克为什么事那么伤心，只是天天对着一个黄土堆，便算把日子过了，他不说话，也不说饭里好坏，只是吃斋念佛。山中容易忘记日子，可是每当李克啸声大时，晞儿便知又一年中秋了。

山中冬去春来，不觉中李克已经大哭了十三次。每次听来都是那么悲切，晞儿也不记得业恩来过多少次，总之期间自己生了几场病，倒也都挺了过来，业恩每次带过来的衣服都在渐渐的变大。十三年下来，自己已经生的跟李克一般高了。

却说一日早上，晞儿在洞中翻看架上经书。斜眼一瞥，见雕像耳边搭有几根头发，就如几根真的青丝一般，心中忖道：“平时菩萨都是端庄严肃，这尊却是笑靥如花，妩媚动人。却不知为何这位姐姐为何要打扮成菩萨的样子？”初晞如此一想，这么多年总是对她敬若神明，还未来得及细看，这时不免想看个究竟。

他见这尊白玉雕像几年没有人打扫，周身变成昏黄，衣衫上还有些黑点。晞儿看了一会儿，忽见那女子手执宝剑，剑鞘与腰身之间似乎，有些凸出，待近了细看，却见那把剑似有个活扣，初晞心中好奇，见那剑柄吊有黄色剑穗，剑鞘也为黄色，待自己伸手去拔剑时，初听似有松动，却不能拔出，初晞心道：“这样拔剑，恐怕亵渎了这么美貌的女子。”只好罢手，可是终究是抵不过诱惑，转而宽慰道：“反正我已是这洞的半个主人，看一下也没什么事。”

他手上稍一用力，却不料自己这几年自己每日都依照墙上的图形打坐练功，不觉手中力道已大忽寻常，这一用力倒好，那雕像“哄”的一声，已然拦腰折断。

初晞心中大惊，心道不好，暗怪自己太唐突，终酿出大祸，心知李克如若知晓，自己哪还有命在？不觉心中恐惧，坐倒在地，暗自祷告道：“菩萨姐姐，不要怪我，晞儿不好，将来从新还你一座新的，只希望你在天有灵，阿弥驼佛。”

他常读佛家典籍，故心中佛语倒装了不少，此时倒像个和尚在念经一般，无意瞥到身旁地上一卷纸卷，捡起来一看，见扉页上写着“圭月”二字。原是剑柄与腰身之间的凸出竟是一卷纸卷。翻开来看，却见里面似是剑法要诀。随便翻了几页，他心中惶恐，什么也没有看进去。心想：“被李克知道，依他的性子，我不知有没有命在，索性不如逃了好，反正总不能在这里待一辈子。”

想到此节，他心中又矛盾起来，忖道：“要是他追来，我又能跑到哪里？”他左右矛盾，在洞中抖擞了一天，晚上时分，忽听到啸声大，喜道：“今天是中秋了，真是天助我也。”

他心知李克今晚定会大哭，自然不会再来理会自己，起身拿了宝剑，将那册子藏到怀里，径直朝朝崖边过来。这时听李克的啸声大起，仍是那般凄凉，只不过再也摄不住自己心神。想起十三年前自己从崖边爬了上来，现在又要告别，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

初晞依旧不知何事让他这般伤神，伫立了一会儿，不敢多待，忙放下绞索。却不见了箩筐，原来箩筐在当年被萧洞玄给砍去，自己只好双手抓紧绞索慢慢下滑，下面是仍是一片林子，和上面的一般无异。

林子见并没有道路，前路茫茫，远处瀑布声“隆隆”声传来。一时间竟不知朝哪里走好，初晞心道：“现在只好先到名州镇再说吧。”借着月色，快步出林。

待天亮时已经出了林子，他怕有人追来，一直沿北走，走了一两日，便见官道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这时黄巢乱被平已有好几年，北方边陲倒稍显安宁。时值秋天，农人们正忙着收割地里的庄稼，初晞见农夫往来种，自得其乐。心道：“这里果真比隐仙谷那山中有意思，可惜爹爹娘亲不在，要不他们这时间也应该在地里。”想到此节，心中不住悲苦，加急向名州镇走去。

名州镇本隶属于凤翔节度使，历来是西北军事重镇，地处山西吕梁西面，隐仙谷在白水，初晞须一路向北，经合阳、龙门、云坪才到名州镇，这日他来到延安府时，已是未时，见镇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自己身上无金银，只好饿着肚子四处徘徊。

过得不久，听到“滴铃，滴铃”的声响，却是六匹马来，马上尽是女子，见她们长发结成辫子，身着花色格子衣服，脸色稍显黝黑，鼻子扁平，不像是中土人士。晞儿寻思道：“这些女子，比起洞中阿姨起来，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他的剑身用布包着当做拐杖使用，脸上脏得和李克一般。忽听其中一个女子喊道：“老板，多拿一些馒头，姐妹们路上吃。”那卖馒头的是个中年汉子，见这群女子甚丑，暗下不由好笑，听她们说话，一时没缓过神来。那女子大怒，喝道：“你这狗爹养的贱汉子，快拿一笼馒头来。”那汉子从未见过这么凶的女人，一时没了主意，忙唯唯诺诺的道：“就来，就来。”

晞儿忖道：“这些女人骂人真怪，不说‘狗娘’说‘狗爹’。倒蛮有意思。”不由双眼朝那些女子瞧去，见一女正往马鞍旁的布袋里装东西，瞧见初晞朝这边看来，随手扔了一个馒头过来，初晞一抓没抓到，竟被砸到额头上，显然那女是故意的。初晞知她们会武，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是低头不语，众女见此，嬉笑了几声便扬长而去，初晞捡起馒头自行吃了，卖馒头汉子见此，以为他是个花子，不由有些同情，又扔了两个过来，晞儿捡起来包在怀里。

这时已到午后，晞儿心中不愁晚上挨饿了。慢悠悠的在街上走着，见前面有家酒楼，匾上写有“丰乐楼”三字，酒旗上飘着“太白”两字，他在墙边的一群花子旁边捡了位置坐下来，见对面楼梯上正走着两个矮瘦汉子，二人单手各扶一根扁担，那扁担通体乌黑，像是钢铁铸成，楼上一个黑脸汉子抱拳道：“可是吕梁平氏双雄么？久仰久仰，快请上来。”

迎接的汉子脸上刻有刀疤，正是巫驼帮的马王九，听他道：“二位从吕梁至此，旅途劳苦，兄弟在此接风，唐突怠慢，二位莫怪，只是向西北刻不容缓，二位恕罪则个。”

平氏双雄本在吕梁山上隐居，平时好与武林同道一起，只是二人个头都很矮，个头稍矮的是老大平不惊，另一个是平不变，在马王九面前，如同差了半个身子。

平不惊道：“马当家的客气了，武林同道相帮，本是份内之事。我兄弟远在吕梁，便听说楼观派王大侠的事了，只是不知传闻是否当真？”

马王九道：“自然是真的了，从江南铁笛公送‘龙渊’剑到终南山一事，武林之中便已折服，后起之秀中，恐怕王大侠是为第一。”

平不惊道：“看来马当家都这么说，那果真错不了，我兄弟听说他要找什么梅妆派，邀请武林同道，其中原委还请示之。”

马王九笑道：“客气了，还先请入座。”叫了声“酸秀才过来！”便有一个中年秀才踱步过来，嘻嘻笑道：“小的劳不停，正好与双雄都共用一个‘不’字，幸会幸会，今日总算沾了点喜气。”

平氏双雄见他果真人如其名，都不言语，马王九道：“劳不停，快说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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