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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二章 决一死战（第1页）

“将军派援兵来啦。弟兄们给老子顶住，不然谁都跑不掉。”杀红了眼的带队千户挥舞着战刀吆喝道。

“咔啦咔啦…………轰。”

话音未落本就摇摇欲坠的栅栏在逃兵们的挤压下倒塌了七八丈，堵在栅栏边的角色先是楞了一下随即发足朝外面奔逃，大多数人朝着河滩援兵来的方向跑去，也有机灵的角色避开人群往北侧、东北侧逃命。

围攻的鞑子本来得到拜音图的密令在那呼幺喝六的做做样子，见到明军溃逃不由得恼羞成怒拍马追上去砍杀，就在这危急关头北侧以及东侧突然传来明军奔袭的号鼓声，搞不清楚状况的鞑子们不由得一愣，纷纷勒住缰绳惊疑地朝两面打探，阵战经验丰富的小头目立刻带上身边的战兵调转马头迎上去拦截。

“弟兄们快跑。”

牛鑫等的就是这一刻，只是想不到被围的同伴们会在一瞬间溃散，导致两股人马汇合之后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就连身后护卫侧翼的战兵们也被溃兵给冲散了，只得让弟兄们各自逃命。

在鞑子眼中这些明军就是刀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此刻防范来袭的明军才是要命的大事，等到冲上去拦截的鞑子跑了一圈毫无所获明白被欺骗时，被围的明军以及牛鑫他们早就跑开了。

“可恶的南蛮子。杀光他们一个不留。”恼羞成怒的鞑子军将挥舞着战刀恶狠狠吆喝。

这会儿一群明军挤在河岸边朝两艘小游船上攀爬，内侧的船舷被他们拉拽、踩踏得晃到了吃水线以上，唬得驾船的战兵一个劲儿叫喊，同时窜上去把上船的角色推到外侧保持船只的平衡。

性命攸关之际要是翻了船谁都逃不回西岸。

追杀出来的鞑子大部份冲向河堤其余的在四下里兜圈砍杀溃散的明军，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传到西岸，在河滩边接应的西岸明军眼看友军惨遭屠杀瞪着眼珠子牙齿咬得咯咯响，奈何谁也飞不过去。

“轰…………”

突然，东岸河堤处传来斑鸠铳的轰响，过了会儿又是一发轰击，西岸接应的明军们听了不由得跳起来大声叫喊。

原来冯自用明白牛鑫此去救人九死一生，为了接应敢死队逃回来他特意挤出两杆斑鸠铳，让他布置在后方到关键时刻轰击。

牛鑫留下河堤处接应的小旗里面包括了这两位斑鸠铳手，他们给狼奔豕突而来的溃兵们让路之后，等到鞑子马队恶狠狠追杀过来，五个角色朝着落后的十余个倒霉蛋喊了声趴下，随即点火轰击。

河堤要比东面的地面高出大半丈，两个斑鸠铳手居高临下轰击猝不及防的鞑子，第一下把二三十个鞑子扫落下马，等到第二批惊疑不定的鞑子鼓起勇气再度冲上来，又有十余鞑子被铅子击中落马。

第三批追击过来的鞑子看到河堤上还有一个明军半蹲着举着火铳作轰击状，而先前轰击的斑鸠铳手正在加紧填装火药铅子，鞑子们面面相觑朝身旁的同伴看了几眼，任谁也不敢冲上去送死。

其实，为了保护本部冯自用派不出多余的斑鸠铳手，第三位明军手中举着的只是一个刚才顺来小船桨。

就在鞑子愣神的工夫，第一位轰击的斑鸠铳手已经填装完毕再度起身瞄准，面对两杆虎视眈眈的斑鸠铳带队的鞑子头目吆喝一声下令马队后退。

倒不是鞑子冲不上来，为了一百多溃兵拿儿郎们的性命去填实在不划算，都是自己旗下的勇士死一个少一个，要是人打光了下一回就得轮到自己顶上去充当炮灰。

鞑子军将留下二三十骑在那警戒，自己带着其余战兵赶过去追杀溃散的逃兵，柿子挑软的捏，这厮把满肚子的火气发在散兵游勇身上，朝北面、东北面和东面奔逃的幸存明军又迎来一拨腥风血雨。

无论如何，牛鑫的反击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成果，吸引了部份围攻冯自用他们的敌军，可是，这不能改变冯自用和祁前程的压力，随着阿济格亲自率领的第二梯队赶到战场，明军的形势顿时变得压历山大。

让冯自用松一口气的是西岸友军派过来支援的斑鸠铳队终于赶到了，水师还从船上搬来一些拒马给他们布阵抵挡，算是勉强稳住最后的阵地，护住身后的辎重船只不受鞑子的攻击，而在北面斑鸠铳轰击范围之外的船只早已经划到了西岸躲闪。

即便如此，水师战兵还得冒着生命危险举着盾牌跑出来灭火，由于北上时已经考虑到这个问题，因此所有辎重船只上面除了布置有拦截火箭的交叉栅栏还洒了一层薄土防火，受鞑子攻击的船只损失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鞑子第二股兵马赶到战场令得两岸所有战兵都把注意力放到了东岸明军中营。

真正的决一死战即将上演。

尽管冯自用的前营为中军大营赢得了不少时间排兵布阵，不过祁前程等将心里依旧在暗暗叫苦。

之前因为西岸三营防御压力大，祁前程把大部分的辎重辅兵派去西岸帮助他们加强营地防御，一来二去东岸三营的辅兵数量大大减少，尽管诸将加派了战兵一起动手扎营，但也只是一个规规矩矩没有特别防护措施的行军营地而已。

东岸诸将自祁前程以下没人有觉得鞑子在攻不破西岸偏师的情况下胆敢悍然向强大的中军发起决战，袭击偏师都碰得头破血流还敢来东岸，这实在不合道理。

地位不同，看待事情的眼光和高度自然也不一样，祁前程料到鞑子不会让自己轻轻松松赶到德州，但他绝对想不到多尔衮倾国之力的决战对象竟然会是自己。

明军在中营大门口的防御几乎滴水不漏成功挡住了鞑子马队的轮番冲击，尽管营门两侧的栅栏早就被战马撞塌，不过看着鞑子依旧轮番冲击死战不退，祁前程隐隐感觉到这场战事没有自己预料的那么简单。

果然，没多久鞑子的援兵杀到了。

阿济格这厮性情暴躁不过打仗确实有一套，他在距离明军十里开外的地方收拢人马让战兵们喘一口气，最大程度地迷惑明军同时接应到了第三梯队的前锋。

阿济格统帅八千余战兵越过拜音图直奔祁前程的中营而去，他在两军激战的大营门口留下一千战兵压阵，自己率主力继续南下，在明军营地的东南角两侧同时发动冲击。

祁前程手上有预备队应急，见状当即派兵过去增援，只是中营才抽调了四千战兵过河援助，在兵力调派方面多少存在一些缺陷，导致相邻的两个小营头相互之间不熟悉、配合不那么协调。

这种小瑕疵在一般情况当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但这回遇上鞑子不计伤亡的决死一战，预备兵力不集中的缺陷一下子被放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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