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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燃成一圈,看戏的身在其外。木柴在烈火里噼噼啪啪燃烧不止,自索索所处的位置看去,他能看到火圈中心那两个身着短衣、却只在关键部位裹一条粗布的精装汉子——“这或许是他们的传统吧?”他如此想,然后喝奶。
这儿的马奶和牛奶,都是差不多的滋味。
他从小就没有饮奶的习惯,但草原上除了酒与更烈的酒外,也就只有这个可喝。马奶的味道又腥又浓,也不知是这帮野蛮人本就有这个习惯,还是他单纯喝不惯……总之,这感觉坏极了。
临近傍晚前,在那段漫长的时间里,另外三人一直在追问他和那两个女仆的事。
索索说和她们什么都没发生,但这几人不信,他们说,这两天索索一直和那俩人在一起,没出事才叫有鬼。索索有心辩解,但他该如何告诉他们,自己之所以受到优待、只是因为她们的同情心亦或是母性泛滥?是的,没错。她们的确为他买了很多东西,也请他吃了好几顿饭。可不管怎么说,那些他们认定的一定发生了的事也还是没能发生——就连一次都,没有!
结果这三人就不高兴了,他们说索索不识抬举——呵……都走到了这一步,抬举?谁还在乎别人的抬举?谁稀罕!!
“……”
他只能闷头喝奶。
样式粗糙,但却做工精致的皮袋子中,仍有大约半袋的马奶。
这味道很呛人,今天温度虽低,但周遭有这么多火堆,只一会儿他便感觉燥热了起来,他们几人作为今天晚会的嘉宾,却要与这许多不知道谁是谁,更不知他们叽里咕噜说这些什么的家伙聚在一起。索索往四周看了看,他只隐约认得一个今天白天好像曾在那部落首领帐篷里见过的老人,除此之外,他没找见那个首领,没找见那首领的阴沉着脸的女儿,更找不到当时曾见过的其它老人……
(他们,这是在看低我们哩。)
他愤愤的想着。一边想,一边又继续喝奶。
……
又过了好久,当那两个彪形大汉决出胜负,胜者也哈哈大笑着拉起败者的手向诸位观众转圈致意后,又有几个长相还算不错,打扮却实在很老土、庸俗的女孩越过火焰跳到了火圈里面。她们嘴上咿咿呀呀嚷着让索索听不太懂的话,大致是什么“迎接…客人,跳舞,开开心心”一类的词……也就是说,这令人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聚会还暂时不会结束,对吧?
“喂,开心点吧。”
“我们刚才问得太过分了,我向你赔个不是?”
他发现自己的其它几个同伴都沉浸在这莫名的欢愉中,无法自拔。
赔个不是?
道歉???
索索对此感到费解。说到底,他们都已经是被赶上烤炉的鸭子了——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这个人,竟然还在为刚才的一丁点儿小事犯愁??
“…………,啧。唉……”
但最后,他却只能将那位首领为他准备的皮袋提起,再往对方的皮袋上轻轻一碰。
“都过去了。”
是啊,过去了。
谁会对这一切斤斤计较?谁又会为此殚精竭虑?索索本就不是个好记仇的人,更何况,眼下明显有比他们这点儿破事儿更重要的事!先是接见,再是宴会。等到他们吃饱喝足,条件却谈不成的时候…等到,那个时候……
他带着毒药。
倘有变故,他会在蛮族用刀杀死自己前自行了断。
……
一想到这个,心情就变差了。
现在围着这个大圈,看着里面那几个姑娘载歌载舞的这一大群蛮族——表面上看,他们的确很热情、很好客、也很朴实。但不知怎的,索索却无论如何都忘不了玛德琳这些天来,一直向自己哭诉的那许多事。那些像是,被杀的人被杀了,人死了以后,尸体被丢到一起用火烧了,人油和人身黑乎乎的、还黏在一起。黏在,一起……
“……”
他又喝了一口马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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