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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浸润之谮zèn肤受之愬sù不行焉可谓明也已矣（第1页）

“九九归一（..）”！

另一边自打与小一等作别，号称拟形大师的老一随即汇入熙熙攘攘的人流，隐身其中。小一等在军马场追忆往昔之时，老一已经在市井混迹了一天。

老一花了很少的钱就完成了扫街运动，即从集市这头吃到那头，从这头不计形象的开吃，到那头已经像横行的螃蟹撑到四仰八叉；最后终于扶着街角的墙溜坐下去，直翻白眼。

拟形大师一边在街角仰头晒太阳、因为恐怕一低头吃进去的东西就荡出来了！一边支棱着耳朵，收集各种小道消息。

许久都没有听到有用的信息，老一一个没留神竟然打起呼儿来……突然美梦被一阵骂街和争吵声打断！老一在阳光下，弥缝着眼儿，竖起了他的耳朵。

骂街的是个大婶儿，以及她口中只知道败自己家的没用老爷们！争辩的则是在这条街上负责维持街面整洁的巡管。

那巡管是个独眼龙，一道狰狞的被火烧过的烙印如同一条长虫横亘在额头、右眼框、鼻子、下巴上，一直延续到喉结处才将将算是止步。

那骂街的大婶扯着嗓子吼叫，原来是自家那没出息的老爷们随地吐痰习惯了，到了街市上仍旧习惯性将浓痰堂而皇之的吐在脚下。于是罚款的巡管——独眼龙就盯上了他。

此时正常人的思维都是赶紧改正、道歉、自己收拾烂摊子，或者认罚，但那败家老爷们不仅不认错还不依不饶！被自己老婆和巡管训斥后越想越来气儿，索性跟个扁担钩（别名，短额负蝗、学名是剑角黄）似的，走两步吐一口浓痰、走两步吐一口浓痰。独眼龙起先跟他后面收拾着没吭声，到后来实在气不过，这才发生了争执。

老一不知道是烫伤影响了独眼龙的声带，亦或是他如今顶着一张如此奇形怪状的丑陋面孔让他十分自卑，以至于独眼龙开口说话的时候，起初发声的音调很高，让人陡然一惊；然后是断断续续不连贯的词，到最后一句话结束的时候，该说的词或者最后的半句话就会成为嗫嚅，或者干脆被吞掉而听不到……

“咦——你卓弄啥唻——逆——逆——逆——不尊重俺劳动，罚款……俺要——……”最后罚款二字就这样还没说出来就兀自被独眼龙吞掉了……还是异地口音！

围观看热闹的人发出一阵哄笑，随即散了，独眼龙挥舞着手里的扫帚簸箕追了十来步，不知被谁暗中使坏，伸出一只脚，没来得及丢掉手中的扫帚和簸箕，就地摔了个狗啃泥，样子好不狼狈！

让老一胸闷的事情来了：刚才还围观看热闹的人们，作鸟兽散，不仅没一个人上前搀扶独眼龙，还有不少说风凉话的，乍一听还挺愤世嫉俗有道理，老一竟然不能反驳。

只听风凉话说的是“想当年秦王治下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不想秦王才失踪一年，地痞流氓就跑出来兴风作浪！不仅有人平白把着重要的交通要道收费，连老百姓日常做买卖的地方也冒出些莫名其妙的巡管，巧立名目的收费！看来世风日下，眼瞅着又要变成‘如今只有屁无捐’的世道了！”

老一眼一睁，立即跳起来循声要追，可是走到街口，除了仍旧匍匐在地的独眼龙，每个人都自顾自的平视前方，走开了，连个低头看地的人都没有！

老一想想，“我都起身了，都走到这儿了，索性再走两步去把独眼龙扶起来！”正要迈开腿，斜刺里晃晃悠悠来了个拄拐的瘸子，颤颤巍巍的躬下身，自己个儿都摇摇欲坠的、居然还不忘把独眼龙拉起来。

那拄拐的瘸子一边给独眼龙拍着身上的土，一边安慰他，“独眼龙、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想开点……”

独眼龙一边低头把摔跤磕掉的鞋找回来穿上，一边对瘸子说“李铁拐，要不是为着将军对我们的承诺，我早就……想当初……”说着后面的话又被他自己吞下去了！

老一听见这话，还站在阳光下呢，就忍不住一个激灵，“难道他们也是与僵尸蚁兵几场激战后幸存的伤兵？”

那个叫李铁拐的瘸子说“是啊……其实钱不钱的都另说，就将军拍着胸脯对咱们的承诺，说朝廷一定会给死去的兄弟英烈的称号、咱怎么滴也得活着听到啊！咱再难也要替咱们那些为国捐躯的兄弟做个见证！帮他们看着、听着——帝国并没有忘记他们奋不顾身为国捐躯的英勇行为！他们都是英雄，即便是死了也是英烈，应当被人记住、受人敬仰！”

叫李铁拐的瘸子继续说“走，咱想想办法去！不能就这么认人欺负，咱们说话没人听，咱就找那说话算数的人来帮咱……”两个人一行说、一行就走远了。

老一作为三场战役的亲历者，目睹了刚才的一切，这些愚鲁的百姓竟以如此言行对待仅存不多、在战场上悍不畏死、舍身保卫他们的人！老一瞬间就如鲠在喉了，继而他仰头深吸了一口气，打算到刚才说风凉话的人提过的、大路上设卡收过路费的地方，去看看情况。

果然……都是幸存下来的伤兵……和正常人相比缺胳膊断腿、奇形怪状的！

老一皱着眉头琢磨了半天，只是有一事让老一感到十分困惑，他决定面见蔡将军的时候要当面提出！

老一在街巷间穿行消食儿，很快就又饿了！而且在一个街角处居然又让他遇到了下午的李铁拐和独眼龙！老一这次决定尾随其后！“若再有人胆敢对他们出言不逊……哼哼，别怪老子的小石子儿不长眼”！

结果老一尾随着两位竟然进了街角一家提供食宿的客栈。

店小二见他们二人进店，忙上前招呼着，给二人领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没有点菜的过程，就端了两荤两素的菜品上来，还特意打了一海碗饭，旁边托盘里放着两只小碗，看这熟稔的程度、似乎跟这里的老板关系不简单。

巡街折腾了一天的二位虽有些灰头土脸，但是见到小哥招呼他俩，却礼貌周全的抱拳行礼道“多有叨扰……”、“今天我们胃口不大好，吃不了这一海碗的黍米饭，小哥帮我们盛两小碗来就行，这海碗里的饭我们不曾碰过，还请小哥给需要的人吧……”

老一背对着两人，却竖起耳朵听他们跟店小二的对话。

不一会两人吃完了，又向店小二道了谢，这才走进里面客栈去了。老一听见他们全程都没有付钱，有点好奇，趁着现下吃饭的人不多，将店小二叫到跟前，仔细询问。

“小哥，他二位刚才吃过饭都没有付钱，看你们如此熟稔，你别是背着店家让他们吃白食？”

“客官可不敢乱说！”店小二蹭一家伙跳起来，情绪激动“这些人可是蔡将军的贵客，在城里的客栈三挑四选的才选中了我们其中的几家，就将他们暂时安置在客栈里。我们同时负责他们的一日三餐、蔡将军要求管饱、吃好！这不、你瞧，他们也很是节省的，端上来的菜都会吃干净、吃不了的就直说，我们也不用浪费粮食！”

“我们这家客栈像他们这种情况的人可不止他们两位，还有十来位呢！都是这种情况，不信你可以去后面查看！”

店小二继续倒豆子，自证清白“他们似乎是在等上面的一个结果！然后就会自行离开了，至于他们这段期间可不是白吃白住的，钱都是将军府按月结给我们的！我可不敢背着老板做随意免单的决定，客官可莫要乱说，不然让我东家听见了，怕是小的要闹饥荒了！”

老一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也就不再拿店小二寻开心，也点了简单的一荤一素、一碗饭，吃完后，就投宿到这家客栈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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