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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暗香疏影（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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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娘继续给大家讲述着丁晓雯的故事：

“三日后我如约去往丁府，丁夫人一定是事先就跟门房的老者打过招呼。我一到，就被请进府中；一进府就有仆从将我引到客厅，奉上罗汉果甘草茶，请我稍待。仆从自行退下了；估计也是丁夫人事先嘱咐好下人的！”

“这时候从几间厅房外……估计是书房的位置、有大声争辩之词传入我的耳中。我本无意听人墙角，可是声音实在是太大了！难怪主人会吩咐仆人离开，可是为何要让我偏巧听见呢？”

“我听见书房里丁晓雯在高声斥责她儿子‘你这么弱！被人欺负是你活该，你居然有脸说出来！连我都瞧不起你’！”

“……”

“‘唉，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我都觉得你可悲、可叹、可怜！你就是个无能的怂包！我都觉得你丢脸，我宁可生下来就把你掐死，或者从来都没有生过你’！”

“……”

“我从来不知道外表看起来温婉柔弱的丁晓雯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竟然要强至此……”

“‘是你们亲手打折了我的翅膀、剪掉了我的羽翼，把我圈禁在身边，让我做一个只听你们两人话的小狗、却问我为什么不飞翔？’是十分激动的年轻男人的声音，一听就是丁晓雯的儿子。”

“‘后来我不会飞已经很久了，在别人耻笑我为什么不会飞的时候你们却首当其冲，做冲过来在最前面啄我的鸟，你们自以为自己代表着绝对的正义’！”

“‘你们的理由是看着整天窝里蹲的我恼火不已，以此为由天天打骂；并以把我赶出位于悬崖上的窝为己任！你们这两只自认为生下来就会飞的鸟一次次不计后果贸然的把一个不会飞的鸟踹出位于悬崖峭壁上的窝，让我置身于危险之中，以为自己的任务就完成了’……”。

“‘将我置身于危险之中，却从来不扪心自问我为什么不会飞！这就是你们长期以来对外的美好形象’！”

“‘我从一开始是感到羞愧的，觉得自己有辱门楣、不配活着！觉得自己对不住你们的生养之恩，可是你们不知满足仍旧一味的在所有人面前败坏我！我想到你们是父母，对我有养育之恩，所以在你们公开贬损我的时候我从来不申辩，也从来不解释，总是默默接受’！”。

“‘可是你们考虑过我吗？我心里只有无限悲伤！我想找个人说说，让他知道我活得并不像看起来那么风光；而是很不容易、很不快乐！然后就被你在外面推波助澜的引导大家认为我纨绔不知上进！我也是被伤透了心，转头一想：我的确是家里有钱才能被人鄙视为纨绔，那我就做个货真价实的纨绔又如何’？”。

“……”

随着昊娘讲述丁公子的遭遇，在场所有人都深深叹息，老一做过养育过孩子的人深知孩子成长的每一个阶段都至关重要，好在自己于家庭变故后并没有用溺爱代替对小一的愧疚作为补偿，而是任由他独自面对母亲的离开，自己消化和重新建立面对世界的态度，尽管如此小一的性格中也仍旧存在一些缺陷，但这已经是身为父亲的在他权衡利弊做出选择后最好的结果了！

小一此时也在不约而同的思考着这个问题，他瞅了一眼曾经心目中最最不称职的爹，心说“还好还好，现在我离了谁都能自己生存下来，我甚至还可以保护别人……”

昊娘喝了口水，继续复述丁公子的话“‘后来我就经人介绍认识了芊芊！她和你一样出身大户人家，从小有专人教授诗书礼仪，琴棋书画，同样的家道中落……所不同的是你比她幸运！你的父亲活到了你出嫁，给你找了个长期饭票，而她自父母双亡后小小年纪就被哥哥高价卖给了人贩子，被当成‘瘦马’来养。你是一辈子为一个人家生儿育女当牛做马，而她如若运气好找对了人家，也能嫁为正妻，我觉得她处世为人、经商算账不会比你做得差’！”

“‘你们所有人都嘲笑我，挤兑我的时候，只有她懂我！大概她与我有一样的境遇：我们从小都是寄人篱下、坐站行走都受人指责、被评头论足。所不同的是她寄于人伢子的门下，仰人鼻息；而我寄于你的膝下，受尽指责批评。老鸨子指望她出类拔萃能卖个好价钱赚的盆满钵满，而你指望我出人头地能搏取个好收成！从功利心上来说，你们并无不同’！”

“‘父亲的去世让你堆积在内心多年的各种疲惫、委屈、抱怨和痛楚一下释放出来！从此无人约束——因为你再也不用把它们隐藏起来，在人前装作温婉优雅，人后各种哀戚不满；从而彻底暴露自己怨妇的本来面目！你觉得生活、家族、父亲、我以及所有你遇到的人都亏欠了你’！”。

“‘只除了最近新认识的那个昊娘，因为她先于你的付出、因为她危急之时救了我一命，你终于有一次觉得亏欠了别人而不总是别人亏欠了你’！”。

“‘而我则是你豪赌中下的唯一一注！从自己和家庭中找不到的爱和安全感就像赌博下注一样，当一个注下的够多够大却看起来颗粒无收，我们谁都不愿在一棵树上吊死，而是选择另辟蹊径’！”。

“‘你选择了昊娘承载你新的希望，而我，我想要早一点自食其力！至于怎么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呢？当然是通过劳动来创造！你得承认，我不是没有眼光’！”。

“‘通常你的眼光都是用败家换来的！你的家业哪里来的？还不是你父家留下来，由我经营做大的？说白了你还是在啃老，一直在啃老！你以为保持这种徒劳无功的忙碌方式，就可以获得心理上的愉悦、就可以掩盖你内心深处的羞愧感’？”。

“‘左右我是说不通的，你一贯的全天下都负了你，只有你是受害者的想法根深蒂固，看来我是无法把你拽出这个泥潭了，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不想跟着你继续沉沦，做你所有的赌注、你的幌子，绕在你膝盖旁，随时随地摇尾讨好的宠物狗’！”。

“我要跟芊芊成亲，娶你死瞧不上的那个女子为妻，我们要出去单过！我要开始我自己的人生，不再做你的附庸和傀儡！”

“‘我要跟你分家，你要把父亲留下的财产至少一半交给我打理！’听见丁公子向丁晓雯提出如此要求，我不尽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我虽然不曾看见丁晓雯那时候的表情，但是我估计跟我的表情差不多，我这个本来没有疑心，母女关系也一项融洽简单的女人也不禁开始心下嘀咕‘让丁公子动了分家念想的到底是他本人还是有人从旁教唆、或者说是吹了枕边风……’？”。

“诚然，丁公子是有一些眼光和经商的敏锐度，可是到底是多年来他在父母身边的耳濡目染还是如丁夫人所说，败家买买买试错试出来的？不得而知！而且之前家族生意一直是牢牢掌控在丁夫人手中才有了长足的发展，我并未听说过丁公子有一朝一夕的实干经验，仅靠一些眼光和经商的敏锐度不足以支撑整个买卖的过程和生意，这样贸然接管半数或者更多的家族生意真的能经营的好吗？如果是我当然不能冒这个险，可是亲儿子在控诉了一番后又提出这样想要锻炼自己的要求，究竟要怎么处理，当妈的应该很费思量啊……”

“果然丁夫人沉默了，良久，我听见丁夫人说‘你的要求我会考虑，但是我现在没办法立即告诉你我的决定’！”。

“就听丁公子嚷嚷道‘说起来我才是丁家的继承人，这个就是分家时候闹到县衙也是我有理的！我现在只要一半的家产和商铺门面，要知道你蹬腿归西之后，这些迟早都是我的！不如现在你还在的时候拿一部分出来让我经营看看，遇到不懂的还可以来问你’！”

“……”

“又是长久的沉默之后，丁晓雯说，‘你容我思量一下，现在有客人等在前厅，孰轻孰重你自己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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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迷醉在故事套故事套故事的单双引号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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