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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大夫人递拜帖（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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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家大公子一听自己娘亲夸赞自己，连忙挺起胸膛，看向自己老爹，季家老爷想着，自家儿子倒真的是不差，但其他家的孩子也很出色，他不得不承认，自家儿子才学上是比不得人家很多，但又转念一想，季家也是功勋世家，从建国开始便一直繁盛至今，现在也不算没落。

她苏家又能怎样，不也得给自己几分面子吗？他心里这么转念，嘴上却还没有放松，对自己家夫人说：“这件事情我看还是再缓缓吧，待我去探探那苏大学士的口风，省得落了咱们家的面子，让人觉得咱家冒着劲儿想娶她苏家的女儿......”

季大夫人却不依不饶，她觉得季家大老爷冷落自己儿子了，季家不止季家大少爷一个男孩，但其他男孩都是小妾生出来的，季家大夫人平时对他们苛刻至极，倒也没有冒头的，季翰常见自己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季家大夫人一摆自己的手，手上的几个翡翠戒指十分显眼，箍在她胖胖的手指上，勒出一道痕迹。

“过几天娘就去给你提亲，我就不信他苏家小姐长成一朵花似的，能看不上我们季家的嫡长子！”季家大老爷听夫人这么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胸口，又喝了口茶，却没有在出言阻止，他心里还是怀着一丝侥幸，要是苏家真的也怀着和咱家交好的思想，把女儿嫁过来，那不也是一桩好事吗？

要是真能和苏家攀上交情，也真的不错，大不了把苏家女儿娶过来，当成小祖宗一样供着呗。季家大少爷却没想着把晚照娶回来供着，他只是觉得晚照容颜娇美，娶回来是一件美事，他甚至还想着等到自己过段时间腻了，再去外面找些新鲜的美人。回来还看见这么张脸，倒也是一种情趣。

让长得这么一张脸的美人时候自己，为自己更衣添茶，那是一件多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季翰常是个嘴上没有把门儿的，自己娘亲刚刚答应提亲，他便已经无比张扬，好像自己已经把苏家美人娶进家门，关在房里一样，那话说的香艳至极，季家下人都在传这件事。

季家大夫人没有什么管家之才，她从前就是个富户人家的女儿，季家大老爷看中他们家财力，才娶了那家姑娘，季家大夫人很是泼辣，并不懂什么诗词歌赋，也并不懂得什么内宅管理，所以这下人十分松散，讲究主子的处处都是。

季家大夫人有时干生气却不知怎么整治，季家老爷对这些事情更是不耐烦，任他们随便，人们便越来越是嘴碎。

季江安住的小院离季家大房很远，季家大夫人不想看见季江安那张脸，于是便将那偏僻的地方分给他，院子里面一片荒芜，在季江安身边伺候的小厮也算是忠心耿耿，上次在路上打听到那苏家小姐的事情，自家少爷一下变了脸色，于是这回又听见这消息，便连忙赶回来报告。

这人十分机灵，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总知道这件事情和少爷说说没有错，果然当他一说完，便看见季江安正在写字的手停在那里，悬在半空，笔尖上的墨汁滴下来，在那轻薄的宣纸上，留下一团浓重的乌黑，这张纸算是写废了。

季江安将笔搁在一旁的笔架上，将那张纸团成一团，他这间房间四面透风，现在天气虽然回暖，却也没到春意盎然的时候，到了夜深时，还需点个火炉，可这屋子里别说火炉了，连个取暖的手盆都没有。

窗缝也都没有封严，是外面一刮风，屋里也刮风，这风刺骨，即使裹着棉被坐在床上，也依旧发抖，就连院子里面都比房间里舒服，守门的下人宁愿在院子里面打盹，也不愿进到房间里伺候着。

只有这房间的主人季江安像是感觉不到一般，他在这房间里住的也是安然，季家大夫人心胸狭隘，对季江安不上心这件事情丝毫不掩盖，季家请来的家族夫子曾经来过季江安的院子，看见这样萧索的场景，也忍不住长叹一声。

但是他只是人家雇来的先生，也不能说些什么，只能尽自己所能去教导这个孩子，可是孩子最后功课却也不出彩，到底挑不出错处，最后也只能评价一句心性坚毅，只是还需再磨练一段时日。

季江安摆手，示意那小厮可以下去了，那小子习惯自家少爷的冷脸，蹑手蹑脚的从房间里出去，留他一个人，季江安到不是真的不感觉到冷，他手指骨节冻得发白，经常拿笔拿到一半，便僵硬得写不出字来，只能放下活动活动，等稍微回暖再继续。

他坐在那里，不知想些什么，过了好久才又拿起笔，重新换了一张纸，那纸上却只落下一个字，笔风似刀，字字锋利，那张纸最后被他撕碎了，混在其他的纸张里，根本拼凑不出来。

季家大夫人，这次动很快，平时让她办些事情，她总是推三阻四，这次是轮到自家儿子的亲事，便格外勤快，没有几天便向苏家递了帖子，苏夫人因为这件事情已经拒绝了很多次，季家大夫人消息不灵通，她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苏家门房接到季家的帖子，还感到十分纳闷，以为这季家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两家已经多年不曾来往，门房最终想了想，还是把这张帖子送到苏家夫人面前，苏夫人也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个季家大夫人真是不按套路出牌，两人有将近十年的时间未说过话，突然就往家中递帖子。

这帖子中的语气好像很熟念，更让人觉得奇怪，苏夫人已经明确拒绝过，所以以为季家夫人找她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想了想问了问苏大学士，苏大学士也有些不清楚，他今日还在朝堂上见了季家大老爷，却没有任何交集。

没想到私下里季家夫人却给自家夫人递了帖子，两人商量着，最终还是答应了，毕竟多年前苏大学士和季家二老爷还是有一定交情，虽然人去世这么多年，总不能做事这么不厚道，季家大夫人接到回帖，心里面一阵得意，都说苏家夫人不接待别家的夫人了，前些日子她还听人抱怨过，却给了自己回帖，说明这件事情有眉目啊。

想到这里她便和自家儿子说了这个消息，季翰常也觉得面上有光，便把这件事情和自己那群狐朋狗友说了一通，几人又去京城上好的酒楼喝了一通酒，很晚才醉醺醺的回来，这件事情便这样传开了。

没几天，这谣言便满天飞，茶馆中说书的都快把这件事说成笑话了，苏夫人不经常出家门，对这件事情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苏淮御已经炸开了，他这段时间留在京城中并未远走，突然就听到关于自己妹妹的传言，心想这是怎么回事？

他回家问自己娘亲，才知道只不过是季家向自己家递来帖子，却被误传成这个样子，这里面有没有人为的推动，也十分耐人寻味，苏夫人听到这个传言也十分生气，自家女儿清清白白的好名声，怎么就被人这么糟践？

那季翰常到底是谁？好大的脸？连他的面都没有见过便出了和女儿的传言，自家女儿洁身自好，这些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说到底，问题还是出在季家那边。

苏夫人这回心里有事儿了，想着等季家上门的时候，好好看看这些人是什么意思？在苏淮御皮上肉不笑的打发了一些来打听事情的人，苏淮晋在较场上把几个说闲话的公子哥暴打了一顿之后，这个流言才稍稍平息一下。

季翰常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并不知道苏家在没见到自己之前，便已经厌烦了，他这几天心情很好，约上三五朋友去吃了花酒，结果在去苏家前一天晚上出事了，在从花楼里面出来时，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人用袋子罩住，然后蒙头一顿暴打。

季翰常本来身手就不好，又是个酒囊饭袋，再加上被人蒙住了头，只得将身子蜷缩起来，让他们踢打，嘴里面都是求饶的话语，但那些人像充耳不闻一样，只把季翰常打的昏迷过去，才一走了之。

季家大夫人见自己儿子到半夜还没回来，便连忙派人去找，结果在花楼旁的胡同内，看见遍体鳞伤的儿子，季家大少爷被抬回了季家，季家大夫人哭天抢地喊道：“我可怜的儿啊，你这是招谁惹谁了？伤成这样，真的是要为娘的心啊！”

大夫过来瞧了，季家大少爷都是皮外伤，并没有多么严重，季家大少爷醒来后感觉到浑身都疼，骨头缝像被人敲碎了，又接起来一样，最让他难以置信的是自己的脸，那些人不知道怎的，专门往他的脸上打去，他现在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肿的简直睁不开眼睛。

但明天便就是与苏家相约的日子，苏家家世显赫，季家上赶子给人家递帖子，要是再不遵守时间，苏家怕是不会再接待他们了，季翰常虽然遍体鳞伤，心却还是大的还是惦记苏家的那个小美人，便说什么都要和自己娘亲一起去苏家。

大夫人看着自己儿子的脸，心里面也满是担忧，娇美的小姑娘都喜欢俊俏的儿郎，自己儿子的原来的样貌，很是拿得出手，可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苏家小姐是否在意。

再转念一想，苏家小姐今天也不会亲自来相看自己儿子，只要让苏家知道自己儿子诚心求娶，再加上两家以前有些交情，说不定这事儿也能成，自己儿子受伤伤成这样，都能亲自前往，不更表现出咱们家的诚心诚意吗？

于是便让儿子换上一身崭新的衣袍，和自己一同前往苏家，苏夫人今日起得很早，和自己女儿一同用完早膳后，便催着自己女儿赶紧回房，晚照不知道家里其他人忙着这件事情，苏家大哥，苏家二哥生怕自己妹妹因为这件事感到不快，自己收拾了那些传流言的人，并没有让自己妹妹知道。

苏夫人更是担心自己女儿，自己女儿性情清高，要是被这件事情所扰，心里必定不痛快，于是大家不约而同的将晚照瞒住，苏夫人用过早膳后，连忙叫人为自己更衣，她一改平时的穿衣风格，拿出大家夫人的风范，十分端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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