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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季家江安（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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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也不敢出去，便缩在这里，没有想到又碰上了苏晚照。苏晚照答应她，不把她在这里的事情和他姐姐说，小姑娘这才安下心来，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那宅子里面十分吵闹，外面情况也差不多，林家大人做东，邀请了朝中很多的同僚，带着各家的孩子一同前来。

季家也来的人。季家大房大老爷，带着自己的儿子，季翰常还有季江安两个人。他自己的儿子，他当然是照顾着的，但带着季江安的原因便是很耐人寻味了。

季江安在季家的地位并不是很高，他很小的时候，父母便离世了，被自己的大伯照顾着，说是照顾，就是把他扔在一边，不管不问。把每一次出门大老爷都会把他带在身边，以显示出自己的仁爱，对自己去世弟弟的孩子格外关心，在外面对他关心的程度都超过了自己的儿子。

想要从这件事里为自己博取好名声。季家曾经也辉煌过，但是现在只是一个空壳子，空有名头，却没有实权，明眼人都能看出，现在的皇上对季家并不重视，季家和苏家同时起家，现在的境遇却大相径庭，这也和两家人不同的做法有关。

季家曾经有段时间的确跋扈过。除了杀人放火，什么事情都让他们家做遍了，终于惹得皇上的不喜，从此便对他们冷落，季家子弟从此在朝堂中也不得到重视，而苏家则正好相反。

这么多年来，皇帝有的时候有心找一些错处，但最后都没有抓到把柄，不了了之。苏大学士为人正直，对他夫人更是好的没话说，这件事情在京城传为美谈，在民间，要是谁说一句苏大学士的不好，周围的人都会反驳他。

前些年。南方闹了灾荒，很多的难民都往京城涌来。苏大学士上奏皇上，希望妥善处理这些难民，自家也出了很大的力，开设粥棚，免费提供药材，着实花了好大一笔钱，那阵子苏家自己都节衣缩食的。这件事情京城的百姓都知道。皇帝更是对此事褒奖。

于是从那个时候起，两家就不是在同一个层次上的了。季家大老爷也羡慕过苏大学士，但奈何人比人真的没有办法，最后只能不了了之，有的时候只剩下眼红的看上两眼，连说话都说不上。

但季翰常对自己家的状况并不十分清楚，他们家好赖还有名声在外，大家对他们也不敢太过轻视，所以季翰常依然在外面招猫逗狗，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京城的几家花楼都被他逛遍了。里面的姑娘他都能叫得上名号，也真真算得上是纨绔了。可是他的弟弟季江安却一直默默无闻，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他没有什么才名。也没有科举功名在身，在这个京城遍地是富家子弟以及才子名士的地方显得格外的平淡无奇，让人提不起一点兴趣。

季家这两个孩子，一个因为名声太差，没有人家敢让姑娘嫁给他，还有一个是因为实在是没有名声，就更没无人问津。这会儿季家大老爷带着自己儿子来林家举办的宴会，也有一个希望，就是能给自家儿子找个媳妇。

他的年纪也到了，也该成个家收收心了，大老爷还想把自己的家业传给自己的儿子，他也知道自己儿子有些烂泥扶不上墙，但总不能便宜了外人，所以便只能耐下心来教导他，却不知道自己也是半斤八两，教导出来的孩子也好不到哪去。

而对于季江安这个人，季家大老爷觉得在家里养了这么多年，也不能让他做个干吃白饭的。就想给他取一门不高不低的亲事，第一个显示自己慈爱的名声，再来对自己家也能有些助力，最好娶一个富家小姐，能够帮助填补家里面的亏空。

季家这些年不如从前，家中下人仆役人数众多，早就入不敷出，但是他们家又讲求面子。所以一直苦苦撑下来，也十分辛苦，内宅的妇人们还十分不安分，花钱一个赛一个，这让大老爷也十分恼怒，前段时间狠下心来整顿，这才稍稍好些，账面上也能看得过去。

大老爷也觉得季江安无声无息，这么多年，也是个好揉捏的性子，就想着还能从他身上弄出点什么？便也就没将他赶出家门，一直留他住在家里面。旁人见大老爷带着两个孩子来到林家的宴会，有的人上去和他攀谈，有的人则敬而远之。

和他攀谈的人大多数是官场小官。知道季家已经不容从不，却总比自己强。那些真正入了皇帝的眼的人，根本不屑和他相交，要是和他交好，被皇帝看在眼中，连自己都厌弃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再说这个人人品真的不行，和他在一块儿也并没有什么乐趣，要才学没有才学，要风雅没有风雅，言谈举止也有些粗俗，实在是让人难以喜欢起来。

看看他们家的儿子，脸上就写着纨绔两个字，更是让各个有女儿的父亲提不起兴趣，这要是把自己女儿嫁过去，岂不是就把女儿推进火坑了吗？

所以场面上和季家大老爷交好的，季家大老爷也瞧不上他们，其他人也没什么联系的，大老爷一方面羡慕那些被皇上重视的人，又一方面对他们很是嫉恨。季翰常和旁边几个同样是纨绔子弟的人十分交好，平时一起欺男霸女，做着一些街头恶霸的事情。

反而是季江安在一旁，默默无闻，甚至没有存在感。他总是低着头，好多人都不清楚他的长相，觉得这么个温吞性子的人，长相也不会好到哪儿去，便没有在意他。

也就没有人看见他低垂上的面庞，一片冷凝，没有丝毫兴趣，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和他无关，显得更加格格不入。坐在那里，季翰常和他的那群狐朋狗友在一旁对他百般嘲笑。他都没有反驳，好像那些说的是别人，并不是他。

过了一段时间，季翰常自己觉得无趣了，便带着他的那些朋友大摇大摆的离他离开，仿佛自己占了什么天大的便宜，这样子的举动让旁边的人更加看不下去，反而对那个不声不响的人，有些同情，生在这样的家里真的事命不好.......

季江安不知道别人心中怎样同情他，他等他们走后，才慢慢的抬起头，那个一直盯着他看的人，这才看清楚他的样貌。有些单薄苍白，却难掩少年风骨。茕茕孑立，脊背挺直，像是一株苍翠的竹。

等到林家老爷把这些人都引到内室之后，后面的女眷才能去外面的暖房。大家三三两两的结伴，向着前面的暖房走去，远远的隔着几条过道就能看见那些公子们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远远的，大家互相看见。

有心上人的少女突然就红了脸庞。但因为人多，并没有人停下来，有什么于规矩的举动。等到来到暖房，大家的注意力便都被里面的奇珍花草所吸引。林家的暖房建造果然十分精巧，里面圣上赏赐的几盆花草，被单独摆放起来。

蝴蝶兰果然是刚刚浇过水的叶片，上面还滚动着晶莹的水珠，真的就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让人移不开目光。苏晚照却对一旁的一株细竹十分感兴趣，那株细竹就和真正的竹子十分相似，但却格外的纤细，只有人的手指那么粗，上面的叶片更是细长，像是针一样，但是他却挺得很直。

林宛衿见苏晚照在那里，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看到了那几盆细竹，说道：“你也觉得好看吧？”苏晚照点点头：“是啊，只要是竹子，就会有风骨，无论大小。”

“你要是喜欢，等下便送你一盆，你抱回去养吧，这种植物挺好养的。没有那么娇气，养在房间，养在外面都可以，放在暖房里，只是为了好看而已。”

苏晚照是真的喜欢，便点点头说好，想着自己第一次来人家家。便拿了人不少东西，又拿了桂花茶，又拿了花草，也是相当不好意思了。

那些子弟从少女身边经过时，都忍不住回头张望。这些公子少爷年纪都不大，这个年纪正是青春萌动的时候，见到这些漂亮的闺秀小姐也难免会讨论一下，有的人便提起说，苏家苏小姐今天也来了，刚才应该就在那队人中。

大家的兴趣很快就被吊起来，这苏家小姐的名声在外，苏家又对她保护得十分严实，苏大学士从不带自己的女儿外出。而苏家小姐也是洁身自好，平时很少见她出门，却总是能听到她的才名，于是大家便对他十分好奇。

还有很多人根本没见过苏晚照的样子。于是大家便就这点讨论处起来。季翰常才兴致满满的开口说，自己今天刚见到那苏家小姐，人家都问他什么时候见到的？她说在街上的时候，苏家小姐带着自家丫鬟从他面前走过。

这话说的其实挺没有边际的，明明是你撞了人，挡住前面马车的道路，苏家小姐才不得不徒步走过去，本就是你不对，却现在说起来，好像苏家小姐故意在你面前经过一样。

但是这些少年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纷纷追问这苏家小姐到底长得什么样子？季家季翰常回忆了一下，自己也只是看见了人家的侧脸，便惊为天人。但为了不在这些人面前露怯，还是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番，很多地方都加上自己的想象，把那苏家小姐说的艳色无双。

旁边有个人撇撇嘴，他这话说的好像苏家小姐是那红楼中的姑娘，被人随便观看一样，甚至被他看到，还显现出娇羞的神色，简直让人听不下去。

但季家季翰常虽然这般无礼，却也没有人反驳他，因为没有人知道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再说季家还是有些名声的，大家便不好直面反驳他。只能暗暗的觉得这人真的是风流放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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