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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学骑自行车 脚被绞入车轮（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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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是在四年级的冬天开始学骑自行车的。

当时几乎每家都是那种笨重的带大梁的自行车，大部分是直把、带手刹的；还有少量是弯把、带脚刹的，当把脚蹬子朝反方向踩，就是刹车了，这种被称为大金鹿。大金鹿皮实耐骑，脚刹也经久保灵，但缺点是脚蹬子不能朝后倒转，遛行上车前，需要左手扶车把，右手扶着脚蹬子，一边向前推，一边把脚蹬子调节到方便上车的位置，动作不大雅观。但对最早拥有大金鹿的村里人来说，大金鹿是他们的骄傲，能骑车去上班走亲戚，荣耀得很，手扶脚蹬子前行这种动作，在当时没有人会认为不雅，反而增加了有车一族的动作花样和炫耀时间。到我记事时，自行车已经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了，家里有两辆直把手刹自行车，刹车已经基本废了。大多时我娘固定骑一辆，爸爸固定骑一辆。我娘不会用刹车，她怕猛地一停人会向前翻个跟头，所以要停车时就远远地下来，扶着车小跑一段路。她害怕别人会把她的自行车弄得不好骑了，所以轻易不让人动。

我用爸爸的自行车练习。练车的小孩子们比自行车高不了多少，我更矮，顶多高出车把一个头。学骑自行车一般要经过遛车、掏圈、上大梁、上座子几个步骤。遛车是为了体验最基本的车感，锻炼出最初的平衡感来。掏圈是因为大部分的小孩很矮，跨上大梁就够不着脚蹬子，另外因为这样身体放得低，不至于摔得太狠；于是从大梁下伸过右腿去，很难受地歪着身子骑，现在看来，这个动作比正常骑车还要难。当腿长得再长一些，就跨上大梁骑，因为车座还是太高了；这时要格外注意脚，可千万别突然滑下脚蹬子；有时猛地滑下去，裆部重重地硌在铁管大梁上，必定疼得呲牙咧嘴；严重的话，男生**受伤，女生***破裂；所以跨着大梁骑车其实很危险。终于腿足够长了，能坐在车座上够着脚蹬子了，这算考过了“科目四”，可以骄傲地对人说自己会骑车了：也有够不着脚蹬子却非要上车座的，每当骑车时，小短腿凭感觉在空中等待或摸索脚蹬子，看上去有点滑稽。

摔过许多次后，我学会了“掏圈”，于是经常到马路上或学校的操场上练习；与其说是练习，不如说是享受，享受不用走路就可快速前行的感觉。有一天我“掏圈”来到了学校东面的公路上，我以前的啪叽玩伴中瑞也在，他已经可以上大梁了。可能他想换自行车骑骑，就提出骑我的载我玩一会，我同意了。他骑车还真猛，跨在大梁上用全身的重量去踩每一脚。当时他的腿还有点短，为了能够着下面的脚蹬子，他的身子从车的左边晃到右边，又从右边晃到左边，自行车也就跟着左右摆动。我在后面紧紧地抓着车座子，注意力全在双手上，不想双脚也是随车晃动的，忽然右脚卷进了车轮，卡在了车轮辐条与尾架的支撑杆之间，把车轮都别停了。车停下了，中瑞和我失去平衡，都倒下来，倒在路中间，再看我的鞋已经磨破，脚紧紧卡在那里，抽不出来。我一边忍着疼，一边担心着后面来车怎么办，中瑞没什么事，站起来后木呆在那里只是看。过了一会儿，他蹲下来帮我往外抽脚，只能做些无用的小动作。

不久从北面骑车来了一位大爷，我并不认识，他看到我们，喊道：“怎么了，挤住脚啦？”他在路边下了车，把车子支好后过来帮我。他蹲下身子，先给我把棉鞋的鞋带解开，让我抽出脚来；再慢慢转动车轮，把鞋顺势拉出来；又给我把掉下来的车链子安上。稍后，他看我无大碍，就骑车走了。我那时小，不善言辞，另外村里人也不习惯说“谢谢”，所以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其实我心里对他很感激。

中瑞见事情已经了却，如释重负，自己骑车走了。我活动活动脚，所幸没有伤筋动骨，只是被挤得有些疼，还没缓过来；扒开袜子看看，脚踝处的皮被磨下去一小块，怪不得有些皮痛。此时我对自行车有些恐惧了，原来它也有厉害之处！我不敢再上去骑，忍着痛慢慢推着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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