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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后庭花（第2页）

钱留无奈摇头，道：“因为杨大人是聪明人，什么时候都能作出最正确的选择。”

“杭州需要像杨大人这样的聪明人。”

“我不需要杨大人为我抛弃性命来证明你的忠诚，甚至可以原谅你，在将来某一天，杭州城破，你像今日一样，对着新主子摇尾乞怜。”

“但杨大人要记住一点，你的聪明应该用在官场上，像今日一样，做着对杭州、对我有利的事情上。”

“今日之事，让你在杭州有一席之地。将来之时不管我如何，只要你初心不改，同样也有你的立锥之地。”

这席话一出口，杨宗昌心中是震撼不已。他打过交道的杭州刺史，已不下十个，但能说出钱留这番话的，却无一人。

世人都骂他杨宗昌朝秦暮楚，却没有能理解到他杨宗昌的难处。

钱留却直言，可以容忍，可见其心胸气魄。

杨宗昌发自内心道：“凭具美公一席话，这杭州城便固若金汤，绝无再易主的可能。”

钱留目眺远方，呢喃道：“希望如此吧！”

二人说话间，那一曲《后庭花》总算是弹完了。

杨蓁蓁面带微笑，来到钱留面前。

杨宗昌给了女儿一个眼神，自己则先行告退。

说是告退，其实是躲在不远处，偷听二人的谈话。

杨蓁蓁出现在钱留面前时，整个人都是一副花痴的模样，脸上的娇羞，手上的各种小动作，都在对钱留表现着爱慕。

钱留二人行至凉亭，钱留缓缓坐下，笑着开口道：“杨小姐是不是应该放松一些？装爱慕可比假笑要难许多。”

杨蓁蓁身子一僵，心中震惊不已。她自认为自己的演技已算是隐藏得非常之好了，想不到钱留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杨蓁蓁万万没想到的。

躲在暗处偷听二人谈话的杨宗昌心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钱留面容和煦，继续道：“不得不说，杨小姐的修养是极好的，一颦一笑，都写满了爱慕之情。只可惜眼神骗不了人。杨小姐不妨放轻松些。”

被揭穿的杨蓁蓁，如一个泄了气的气球，整个人都放空了下来。

杨蓁蓁起身告罪道：“将军勿怪，并非小女觉得将军有何处不好。反而，将军英明神武，气宇轩昂，与小女心目中的如意郎君也强上不上。可……”

钱留善解人意道：“可不知为何，你就是喜欢不起来对吧？”

杨蓁蓁低着头，不敢去看钱留。

钱留笑道：“其实这不难解释，你不喜欢的是你父亲把你当成待价而沽的器物，所以当我这个你父亲中意的买主出现时，你自然而然就心生抵触。对吧？”

杨蓁蓁轻轻嗯了一声，她此时的心情真是复杂到了极点，又愧疚，又愉悦。

愧疚的是，她用虚情假意糊弄了钱留，愉悦的是，钱留就如同知己一般，解开了她的心扉。

钱留没有过多停留在这个话题上，而是夸赞道：“世人都说《后庭花》是靡靡之音，以前还觉是夸张之谈，今日听了杨小姐的《后庭花》，才明白，后陈灭亡，也不能全怪他。”

听钱留谈起《后庭花》，杨宗昌顿时是羞愧不已。他现在才明白，刚才轻蔑钱留是何等的无知。

钱留之所以把《后庭花》当作一般的曲子欣赏，并非是他听不出，而是人家肚量大，压根就没跟他一般见识。

钱留似乎觉得在后院停留的时间过久了，起身开口道：“杨小姐不必自责，我虽不能让你父亲遂了心愿，但却能让你做一个选择。”

“跟着我的那些兄弟们，虽不说是江南才俊文武之冠，但要说江南文武之才，能胜过他们，真无几人。”

“若是杨小姐看上我的那些兄弟们，杨小姐只管言明，我帮你做一个主。相信我钱留的面子，你父亲还是愿意给的。”

杨蓁蓁面带绯红，心中欣喜不已。

躲在暗处的杨宗昌长出一口气，抹去眼角的泪珠，心中尽是对女儿的亏欠和对钱留的感恩戴德。

杨宗昌隔空对钱留施了一个重礼，嘴中念叨着：“杨宗昌率杭州杨氏，誓死追随钱具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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