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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摸钟辨盗（第1页）

“是不是张献忠派你们来的？”张功芃趁热打铁的问道。

李大毛崩溃过后便是颓废的点着头。

“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就我们六人，蔡家兄弟，王二麻，刘柱子，黄狗蛋，还有我。”

朱平林看他开始招供了，也开口问道：“你们还有没有其他的破坏行动？老实招来，兴许我可以饶你不死。”

人就是这样，自从心理防线被攻破，怕死的念头出现以后，此时再给他一个活命的希望，他就会像溺水的人，哪抓住的是一根稻草也想要活下去。

李大毛迅速招认了城内的井里被扔进去了不少死了的动物，想要立功赎罪，以求活命。

朱平林听闻后大惊，要是这井水被污染，城内开始大面积患病，这可损失惨重。于是他赶紧下令，派人迅速捞出井内动物尸体。

还好此时已是深秋，天气有点寒冷了，动物尸体才扔下去不到两天，井水又非常凉爽，一时还没有腐烂。

但是只要是尸体，都会产生细菌污染，朱平林此时没有太好的消毒办法，只好派人挨家提醒百姓最近用水一定要烧开了再喝。

李大毛在成都也只有一个老父亲和妻子被扣做人质，但此时为了活命也顾不上他们了。他认为自己已经立功赎罪了，竟然说道：“殿下，将军，小人该说的都说了，能不能饶我一命？从此我归隐山林，再也不敢跟随张献忠为害了。”

朱平林闭口不答，张功芃见他不表态，便知道了他的意思：“你们作恶，烧毁了十五套宅院，杀死了十五名无辜的百姓，还造成了二十八人被烧伤，你认为你还能活吗？”

李大毛惊恐的望着张功芃，用颤抖的声音说着：“可是，可是殿下刚才说……”

“住嘴！”张功芃打断了他的话，继续说道：“殿下说的是兴许，没有说一定放了你。但是我至少还是说过，你招认的话，可以选择你自己愿意的死亡方式，不用受这凌迟之苦了。说吧，你想怎么死，我可以成全你。”

李大毛此刻哪有勇气选择自己怎么死？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恐惧的望着张功芃。

“如果你不选，那就斩首吧，这样也算个痛快的死法。今天让你吃上一顿断头饭，明天午时行刑。”

次日午时，李大毛被押往西门城外，这里有一片专门划出来的行刑场所。南浦很多百姓都去观刑，有的人一边看一边骂，痛斥李大毛杀了他们的亲朋好友和邻居，烧毁了他们的家园。

午时三刻，随着刽子手手起刀落，李大毛人头落地，围观众人都拍手叫好。人群中站着一个中年男子却在那里冷眼旁观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和反应。

接下来，盗卖军用物资的仓库管事，也被处以极刑。本来盗卖军用物资，都已经是死罪了，还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断然没有饶恕的道理

南浦城内，蜀王府中。

“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是想开个会议，对于此次敌人的破坏行动，你们有什么看法，今后该如何防备？”朱平林坐在正中主座上，看着今天的与会人员。

这次会议朱平林只召集了总兵张功芃，副总兵石宏熠，参将袁昆，游击将军于剑军、程正、武元横、鱼孟祥，还有羊渠知府冉洁璧，同知项思淘，南浦知县张谦望，另外考虑到敌人用污染井水的方法，还召来了御医霍元。

孙可望大军败退后，新宁、梁山、垫江三县的大西守军却还在，虽然照例没有多少人，但是朱平林也不急于一时收复三城了，他在等待时机。

所以南浦目前加上天生城和三县回来的守军，总计有七千余人，城内却有这么多将军，这兵都不够分的。

不过还好，张功芃反正是事实上的全军统帅，石宏熠相当于副手，袁昆专心于科技研究，参将也只是挂个官职在那。实际上南浦具体带兵的就是四大游击将军，以及他们下属的千总和把总们了。

天生城的守将已经换成了千总牛豪，他带着两名把总和一千士兵驻守在那里，剩下的那些人都在南浦驻防。

见朱平林这么问，张功芃便回道：“殿下，之前我们售地时就没想到奸细问题，或者想到了，但是没有引起足够重视。眼下地已卖完，如果现在因为怀疑就驱赶只有男丁的百姓家庭，怕是会失去民心。”

张功芃之前也和朱平林商讨过，这只有男丁的百姓家庭，是第一时间被怀疑的对象。

冉洁璧此时也说道：“是啊，现在统计出来，外城只有男丁的百姓家庭还有五家，其中一家还只有一个人。这五家里面有三家都是外地人，是不是暂时先让人监视住他们，看有没有可疑？”

项思淘反驳道：“其实你们都陷入了一个误区，外地人可能是奸细，本地人就不能被收买吗？而且只有男人可以做奸细？这都是片面的看法。”

朱平林点头道：“思淘所言有理，但是我们目前要想一个法子，避免这种事再次发生。此次敌人的破坏行动，让我军损失了两名军官，在战场上我们都没有这样大的损失。”

“是的，不只是军官，百姓也死伤了数十人，房屋也被毁十五栋。不过殿下放心，我已做好了安抚工作，并赔偿了他们的损失。”冉洁璧汇报着，之前朱平林交代过他，敌人细作的破坏行动，终归是南浦的安保工作没做好。这些百姓受到的损失，应该由官府来赔偿，这也给其他人吃了一剂定心丸，出了事有官府兜着。本来出事后外城人心惶惶的，这下也安稳了不少。

“说到具体措施，我看有必要这样：一是外城增加巡逻军队，连巷道都不要放过。二是水井处日夜有人值守，以防奸细投毒。三是对于怀疑的对象，比如那三家只有男丁的外地人，重点监视。如果他们真的是奸细，我想不用多久就会露出马脚。剩下的你们可以补充。”石宏熠眼见说了一会，没人提出具体补救办法，便抛砖引玉，自己先说了几句。

“那我也来补充一句，我觉得对于这三家怀疑的对象，我们可以直接用办法把他们试探出来，而不是让他们自己来暴露。”

张功芃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你们都听说过摸钟辨盗的故事吗？”

众人皆摇头不解，只有朱平林和冉洁璧点头表示知道。

张功芃继续解释着：“这是宋代沈括所著《梦溪笔谈》里的故事，大意是县令抓到了几个犯罪嫌疑人，但是经过审讯仍不确定是谁。于是让这些嫌疑犯摸寺庙里的钟，说这是一口神钟，能辨别人有罪和无罪。有罪的人摸了它便会响，没罪的人摸了便没有事。他先用帷幕将钟围起来，并派人暗地在钟上面涂满了黑色的墨碳，再让嫌疑人挨个将手深入帷幕中去摸钟。结果摸钟完毕后，除了一个人手掌上干干净净的以外，其他人都沾满了黑炭。于是县令集中审讯此人，这人果然就是真正的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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