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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第 98 章（第2页）

我不耐烦地将他糟糕的咒语发音一个一个纠正了一遍，格雷博克只是安静地低头听着。血液已经凝固在了他的脸上，似乎是觉得痒，少年掬起一捧雪随便擦了擦。他额角的伤口已经痊愈了，但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有没有听懂我的话。他是个处境危险的傀儡首领，没有家族没有力量，里德尔甚至不想他有是非观念和自我意识——真是一条悲惨的狗。

给格雷博克讲解咒语的行为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给我自己带来了无穷无尽的麻烦——这条蠢狗意识到不懂的话是可以寻求帮助的，于是他总是跟在我身后问东问西。我被问得烦了就一挥魔杖把他丢出去，但那并不能打击少年学习饿积极性，有了曾经被丢下窗户的经历他知道了那不是我真正生气的模样，所以又会摇着尾巴靠过来继续问东问西。而面对这种状况最好的办法就是带他去捕猎，把他丢给兽性和令他自己疯狂的悲惨的回忆。

我总是不能适应那些血腥污秽的场面和侮辱食物的行为，但见得多了之后变也就麻木了，甚至会对这个家伙产生好奇——梅林啊！血腥味会将他极致的快乐和痛苦一同钩出来，我打赌那个时刻格雷博克的灵魂一定口感丰富极了，真是遗憾我不能杀死他。

自此头狼学会了捕猎多罗霍夫很快清闲下来——他曾经还需要偶尔“协调”各个部落之间的关系，给那些首领一个“教训”的，但那些家伙已经被格雷博克杀得只剩下一个了。他变得无所事事，于是开始整天缠在里德尔身后——那里曾经是我的位置的。但将多罗霍夫赶走这么丢人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而且就像我早就明白的，站在他身边也不过是让我自己在黑暗之中陷得更深而已，除了更多的痛苦更强烈的渴望我将什么都得不到。格雷伯克却对此开心极了。

巴伐利亚的日照时间短得可怜，在这片森林里更是如此。即使是冬天结束之后，能看到阳光的时间也只有短短的六个小时。我会从里德尔的藏书里理直气壮地拿走几本坐在村子附近最高的一颗树上享受难得一见的阳光，格雷博克那条讨人厌的狗便带着我买的课本在树下影响我的——无论我不开心的时候仍在他头上的是雪团石头还是刀子都赶不走。

太阳下山后我回到木屋里处理托纳提寄来的信件时，里德尔不是在熬制魔药就是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他终于在这场旅行中有了短暂的时间整理自己学习到的咒语。而这个时候多罗霍夫是不敢靠近的。一切就像是回到了我们刚刚认识的那个暑假。但又好像什么都不同了。

我“有幸”目睹了几次月圆之夜变身的狼人。多罗霍夫在天黑之前就将广场下关着的战战兢兢的麻瓜放了出来。他们以为终于可以摆脱囚禁，奔逃着钻进了森林。而当夜幕降临，月亮露出皎洁光芒时，一场单方面的猎杀才缓缓拉开帷幕。雷穆斯的血脉并不受圆月影响，但森林中蔓延而出的浓郁血腥味让格雷博克这个并不缺乏血食的家伙都难以克制嗜血的本性。一整夜森林里都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和啃咬声。

“我以为他们只是需要食物。”我皱起了眉头，施了一个隔音咒。

多罗霍夫看起来很喜欢那些叫声，他对我的行为不满极了，“狼人可不是会为食物编织梦境的魔鬼——他们喜欢鲜血和捕猎带来的刺激......霍格沃滋的课本对他们有很多误解……”多罗霍夫扭曲的脸上逐渐露出一个阴狠诡异的笑容。

自那以后的几次月圆我都不再好奇了。我像平常一样呆在里德尔的房间里看他熬制魔药或者在他的默许之下研究羊皮纸上那些晦涩难懂的咒语。多罗霍夫会提前清理干净森林里的残枝和血迹，第二天早上除了空气里更加浓郁的血腥味，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的模样。

森林里的积雪完全融化之后，伴随着草地里悄悄冒出蓓蕾的野花一道而来的是一个又一个家族接受审查锒铛入狱的消息。糟糕的状况起源于《预言家日报》上刊登的一篇名为《精酿葡萄酒出现重大税务问题，马尔福接受魔法部审查》的文章。新闻发布后的几天不少小报还在调侃“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被美人掏空身价，如今就要牡丹花下死千骨真风流了。”紧接着包括莱斯特兰奇、卡罗、格林格拉斯、赛尔温......十几个家族名下的资产都出现了或多或少的税务问题被勒令停工接受调查。一时间大批巫师失去了工作，而之前因为魔法部的政策大胆贷款刚刚创业的巫师则收获了一大批经验丰富的优质人力资源，这些新建立的工厂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开始呈现出欣欣向阳的模样。虽然还远不能和纯血家族掌握的资源相比，但带动了更多原本缺乏信心的巫师向古灵阁贷款——到不全是打算建立一番事业的，其中不少人想要重新修补自己的房子或事添置一些魔法器件改善生活。

我看着报纸上那些被傲罗扣押住肩膀的熟悉身影，简直能想象出他们中不少人被捕之前自大又傲慢地发出无意义警告的模样。当他们站在维森加摩的审判室里接受问询的时候也许会意识到诺比·里奇五个月的隐忍只是为了一击致命并不是畏惧于他们的权势。

这场不少人认为稀松平常的调查只是里奇正式发出的一封战书，在他将近半年的计划之下之下变得宛如末日审判一样无休无止，连续两个月内英国的报纸都在追踪报道着相关的事件，而普通巫师们也看见了一丝打破阶级所谓“上流社会”的机会。大家开始鼓吹诺比·里奇的英明神武，里奇成为了近乎没有争议下一任魔法部部长。

我都开始忍不住有些担忧起来，“那些家族接着查是会出问题的，他们真的完蛋的话......”

“他已经输了......”里德尔放下手里的羽毛笔，轻轻勾起唇角，“那个泥巴种低估了纯血家族的影响力，他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

我并不是很能理解这句话，里奇的计划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毛病——打击纯血家族让他们破产，把他们的钱通过古灵阁贷款交给普通巫师，重新建立新的经济体系。我于是挑起眉毛看着里德尔——希望低估了对手的那个不是他。

里德尔嘲讽地冷笑一声，意味深长地观赏了一会儿我怀疑的表情，突然伸手在我上扬的眼角摸了摸，冰冷的触感令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你竟然怀疑我？”

我撇撇嘴，不打算回答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我该回到英国了不是吗.....”

“真是个聪明的女孩......”里德尔终于移开他令人发寒的视线，垂眸看着桌子上的羊皮纸勾起了唇角，“如果那些家族只忠于金子，那就用金子买下他们的忠诚......”

“我会的......”

说完之后我便垂下了头——但那是个漫长的过程，我又要被一个人抛在冰冷潮湿的英国了。我的手臂悄悄动了动，带动着黑色的长袍像是被风吹过一般微微摇晃。

里德尔扫视一眼了然地嗤笑一声。他伸出手将我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就像他那些拿捏着语调的句子，精准地掌控着分寸，将我牢牢封锁在忠诚和疯狂的边界。在他打算离开之时我愤愤地用力抱紧了他。七八中文天才一秒记住ωωω.78zω.còмм.⒎8zщ.cóм

“依赖是非常糟糕的习惯。”里德尔轻声说道。我埋在他的怀里分辨不出那个声音里究竟是嘲讽还是不屑。

“我们明天回英国。”他接着说道，声音冷冰冰没有丝毫感情波动地吩咐着。我却忍不住翘起了唇角，意识到那个笑容之后又觉得自己悲哀可笑起来——不会有人知道我为了这个怀抱都做了些什么。

我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脑袋，“你才是全世界最糟糕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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