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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谁是又谁非（第1页）

肖芸正准备乘电梯上楼时，听到手机响，她拿出手机一看，是袁董事长发的短信，内容很简单：“中午12点高新喜来德吃饭”。肖芸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袁董事长让她去吃饭应酬去。

说实话，对于参加袁董事长的饭局，她每次去的时候都提心吊胆，猜测究竟是什么场合的宴请，是业务上的还是战友聚会。每次她都是一抹黑，什么她都不清楚，但也不好问袁董事长。刚到公司时，袁董事长就叫她去参加饭局，她的表现也非常得体。她常以一名公司行政部门员工的名义，帮助袁董事长拿下了多个业务，或者安排好袁董事长的战友在西安的行程，让袁董事长非常地有面子。

有一次，当时的袁董事长还是设计院的副院长。袁董事长对她说，中午带她去见见世面，她稍化了下妆就去一块去了。那天分乘两辆车，她与设计部门的主管和财务部门的主管同乘一辆车，袁董事长坐自己的车。路上她听两位主管聊天才知道，招待的是外省一个客户。去了以后，她看到客户还带了三个下属，与他们这边旗鼓相当。

吃饭间，大家觥筹交错，好不热闹，酒兴正酣时，客户叫过来他的女员工，说给大家表演个节目助兴。这个员工唱了一首《天路》，音域宽广，高音嘹亮，唱的是出神入化，大家掌声一片。

这时，客户说：“来到西安宝地献丑了。都说西安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设计院也是人才汇聚，袁院长给他们也来个节目，大家好开开眼界。”一句话，对方喝起彩来，这可让袁董事长和两个主管傻眼了，因为他们还真的没有谁，有能够拿出手的节目。

袁董事长示意让肖芸出个节目，但是肖芸还真的不会什么文艺节目。自小她在农村长大，她根本没机会也没条件接触这些才艺。上大学时，她忙于学习，也没有好好发展这方面的特长。肖芸是既不会唱歌，也不会其他的才艺。

这时肖芸脑瓜一转，她记起袁董事长参加战友聚会，唱过军旅歌曲。于是站了起来，对客户说道：“我们袁院长唱歌，但只在最好的朋友面前唱歌。今天，咱们两边的业务也签了，袁院长心情也很高兴，我们可以欢迎袁董事长唱歌助兴。不过，既然唱歌，就要喝酒，袁院长唱一首歌，我陪你们一杯酒，让大家乐个自由自在，如何？”

客户以为肖芸是故意卖关子，想借高调和大家陪酒，实际目的是来替袁董事长挡尴尬。而且，这么一个小姑娘豪横地说喝酒，完全是自不量力，他们也想借机出下肖芸的丑，于是应允了。客户方的一个员工向服务员要了2o个杯子，又要了五瓶白酒，全斟满了，放在桌上。

客户说：“袁董事长一支歌，我们和小秘书喝一杯酒。酒能全喝，下笔业务还给你们。”

袁董事长看到堆满小半个桌子的酒，有点担忧，给客户说算了，他唱两首歌，给大家助个兴，酒就不喝。

客户说：“一首歌，一杯酒。酒喝完，马上签下笔合同。”

肖芸说：“一言为定！”然后袁董事长唱了五首歌，肖芸连陪五杯酒，对方四人全趴在地上，肖芸跑卫生间吐了下，一点事儿没有。自此肖芸“一战成名”，成了设计院和袁董事长谈业务和聚会的必须去的人员。

还有一次，是袁董事长的战友聚会。当时，从外省到西安的战友有十多个人，肖芸给他们安排好酒店，当天晚上安排有宴会。肖芸原不打算参加的，但是袁董事长给战友介绍自己说是“闺女”，让“闺女”听听父辈的故事，于是肖芸也就参加了。

起初袁董事长和战友喝酒、吃饭、胡侃，但是不知是谁提起了他们在青海勘测的故事，大家瞬时哭成了一片。原来，袁董事长当时是连长。有一次袁董事长带了1o个人从青海茫崖徒步穿越阿尔金山，沿米兰河向新疆一侧的沟口进行勘测。他们背着器材，带着自卫武器、电台、帐篷、干粮和水，每人负重4o多公斤，在车辆将他们送到山下后，整个小队就开始了跋涉。他们的整个行程异常艰苦，途中遇到过狼，穿越了湍急的无名河，攀爬数座寸草不生的大山，勘测中几乎所有的人脚踝都被扭伤，身体被划伤。十天后任务完成，他们返回驻地，一个个疲惫不堪，衣服褴褛，简直就是一队乞丐。

还有战友说起在青海牺牲的战友，大家更是泪流满面。有次，袁董事长带领他们在西藏勘测，当天要沿着念青唐古拉山穿行1o公里，途中需要穿过4公里的灌木丛、6公里的原始森林。他们出发不久，多个战士高原反应剧烈，头疼的和炸了一样，但是大家相互帮助，仍然克服困难，按计划进行勘测。在行程和任务过半时，小队要穿过4o多米长的一条独木桥。突然一个战友眼前发黑，一脚不慎滑落冰河中，立即被咆哮的河水吞没。袁董事长他们立即分兵两路，一路继续勘测，一路负责营救战友。营救的战友的几个人在第二天，才在下游十多公里处的滩涂找到落水的战友，当时那个战友已经牺牲，身体被石块割的遍体鳞伤，但是他把器材紧紧地护在胸前，手掰折了，才把器材拿了出来。

参加了几次袁董事长的战友聚会，听过袁董事长当初的故事，肖芸对袁董事长产生深深的敬意！

在商务宴请时，袁董事长一般介绍肖芸时，会说她是单位的业务骨干和“大拿”。在战友面前，偶尔会说肖芸是他的闺女。不过，肖芸总感觉袁董事长对待自己非常特殊，例如叫她“小芸”而非“肖芸”，尽管是读音的差异，她自己是完全能够听出来袁董事长对自己的关照。

肖芸在公司餐厅吃完饭，回到办公室，看到昨天送到的原给妈妈买的腰椎治疗仪还在办公桌上放着，她有些小遗憾，说如果昨天下午带回去，昨晚就可以顺便给妈妈捎回去。她心里一边说，一边打开电脑，在网上给爸爸妈妈各选购一台智能手机，因为马上五一劳动节快到了，到时她回趟老家给他们送回去。至于妈妈的旧智能手机，她想还是不给弟弟肖芃了。肖芃现在是中学生，还是拿老人机方便，只要和家里能联系上就行，不能因为智能机分神。肖芸在网上看到太多中学生痴迷智能机而荒废学业的事，她想还是让弟弟好好学习吧，所以她觉得智能机还是留给爷爷奶奶，这样也好和爷爷奶奶也好联系。

手机买过以后，因为昨晚折腾了一晚上，肖芸有些犯困，坐在办公室有点打盹，好在上午公司业务不多，也没有人打搅她，所以她一口气睡了两个小时。十点时，她的电话响了，原来是肖芃在课间给她打了个电话，大致的意思就是爸爸妈妈昨晚闹得特凶，他根本劝阻不住。后面肖芸回来，他睡着了，当时肖芸应该叫醒他，他还想向姐姐汇报下学业，因为他这次小考，在年级排第二。肖芸听了，称赞了弟弟肖芃，让以后学机灵些，爸爸妈妈如果吵架，把他们劝开就行了。再不行让爷爷奶奶劝，不要让他们闹，这样让别人笑话。后面又鼓励了弟弟几句，说抓紧时间好好学习。马上上课了，肖芃挂了电话，肖芸又坐在办公室打盹。小刘看到肖芸打盹，替她带上了门，坐在外间也拦住了几个过来办事的员工，说肖总在谈事情，让他们下午来。

11点左右，肖芸彻底醒了。她在镜子上照了照，简单梳理了一下头发，叫过小刘，让把要签的文件拿过来，很快签了文件。11点半左右，她站起身，补了下妆，拿了车钥匙，向小刘说中午有事情出去下，有要签的文件小刘都收下，她下午回来再签。肖芸坐电梯下到地下室，打着车，就往高新喜来德酒店赶去。

路上很顺，11点5o多，车到了酒店。肖芸停好车，给袁董事长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到了。袁董事长说在二楼“明月寄相思”小包间，让她上来。肖芸稍稍整理了下头发，就上了二楼。门口的服务员敲了下包厢的门，然后把肖芸带了进去。里面只有三个人，袁董事长和两个女士，两个女士一个年龄大些，一个年龄小些。当她和一对眼时，两人几乎同时发出“啊”的尖叫声。

原来，肖芸看到的女士几乎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比自己稍稍丰满和富态些。而那个女士看肖芸，就宛如看到2o多年前的自己，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感觉难以置信，竟然活脱脱是自己当初的翻版。

袁董事长笑着让肖芸就坐，然后给女士介绍说：“温华，你看没说假话吧。这是我们公司科技创新部部长肖芸，非常的能干，是公司业务大拿，她可是我干闺女哦。”

然后对肖芸介绍说：“肖芸，这是温阿姨，我的前妻。这是我的女儿，小婷。”肖芸和袁董事长的前妻温华和女儿小婷打了招呼。肖芸仔细观察下，看温华大致也就5o出头的样子，女儿不到3o，她们俩穿着都非常的洋气。

显然，这是一次非常隐私的家庭小聚会，但是为什么要邀请自己参加？肖芸正诧异这是怎么一回事时，袁董事长向略显迟疑的肖芸简单介绍了一下前妻。原来，袁董事长和前妻是中学和大学同学，大学期间他们确定了恋爱关系。大学毕业时，袁董事长和前妻温华举行了婚礼。毕业后，袁董事长应征入伍，温华被分配在西安的一个行政单位的设计审核部门上班。1年后，诞生了他们的女儿小婷。但是，温华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也因为聚少离多，他们两人产生了争吵和隔阂。在女儿三岁时，他们离婚，女儿归温华带。不久温华和一个同学结婚，全家移民去了美国。此次温华是带孩子回国参加父亲的葬礼，也就是袁董事长的老丈人。他们十多年未见面，这次难道有机会再见面，所以袁董事长请前妻和女儿吃个饭，中一点多得赶往机场，经由上海返回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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