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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婷长大后,因为爷爷奶奶年岁已高,无法很好地照顾她,她爷爷奶奶便让她去找她妈。那时她妈一个人只身在外,但吃苦耐劳,生活过得还算富裕,也生了接沈婷来的念头。沈婷沈月两姐妹初次见面,虽说有些尴尬,但毕竟血浓于水,很快就熟络起来。”
听着这些话,对面的沈婷表情仍旧变化不太,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高家明却深信她的内心一定有所动摇,要不然她一定会反驳他。所以他当即又续道:“自那以后,两姐妹与妈妈生活在一起,生活还算富足。后来沈婷学了护理专业,而你从小对动物感兴趣,便学起了兽医专业,想成为一名兽医。”
“你还记得你妈妈的妹妹吗?你的小姨,其实昨天我找到了她,她也证实了当初你妈妈生得是一对双胞胎。”高家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录音机,然后按响了录音机的开关。
录音机开始运转,高家明的声音传了出来,起先是他的自我介绍,然后是他在问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家哪,家里还有什么,与沈月是什么关系。”
“我叫吴小冬,家住俞塘乡明水村,家里还有老公,和一对儿女,沈月是我姐吴小春的女儿,我是她小姨。”
录音机里的声音有些偏低,但很温柔,仿佛妈妈的呢喃。
“你姐姐有几个小孩。”高家明的声音再次传来。
“她有两个女儿,但是她只带了一个在身边,还有一个留在爷爷奶奶身边。那两个女孩子是双胞胎,不过长大后,我姐把另一个也接过来了。两姐妹长得很像,脾气都很好。只不过我姐命薄,后来生病去世了。”
有些悲痛又有些惋惜的声音。
“你还不承认你就是沈月吗?”高家明站起身来,看向低着头的女人,想劝她回头是岸。
但她始终不回头看一眼。
“那又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我有个双胞胎姐妹而已,又不能证明我不是沈婷。”沈月咬紧牙关,就是不松开。
高家明把录音机关掉道:“几年后,你妈积劳成疾去世,未享一天福,后来你们两姐妹便相依为命,但是却发生了一件事,让你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听到这时,沈月抬起头看高家明问:“你查到了什么?”
高家明很高兴沈月有这样的反应,他盯着她的那双眼睛,似是要从里面看出些什么来,续道:“那就是你毕业那年,在回家的巷子里遇到肖小强。那时肖小强并没有看清你的脸,只不过在别处看了些黄带子,便兽性大发。”
“那时候我要是再勇敢一点,他就蹲大牢,不会过得这么逍遥快活!!,不过最后他还是死了。”
字一个个从沈月嘴里崩出来,仿佛要生吃了肖小强似的。
高家明似是很满意沈月的反应,他用指节一下下敲打着桌面,随后又似是厌倦了似的,说:“肖小强自知自己犯了事,便逃回到老家,而你却深陷被**污的记忆里,开始一个人独处起来,不和朋友老师交流,在那时唯有动物能给你安慰。沈婷怕你一个人自残,便一直与你同住。她与秦凯越结婚之后,你们也一直在一起。”
沈月咬着嘴唇,似是怕悲伤从身体里溢出来。
“然而沈婷出医院时,遭遇车祸,送到医院里抢救,那时抢救她的人正是秦凯越。但是秦凯越用尽毕生所学,却未能换回妻子的性命,心灰意识地他准备带妻子回故里,而你也跟着他一起回到这里。在这里,你看到了你一生的恶梦,但他似乎却不记得你。”高家明说得跌宕起伏,仿佛在说一个传奇故事。
“你很痛苦,想要复仇,但是你却不想毁掉秦凯越的人生,但他自己却觉得无所谓。他觉得如果你能复仇,沈婷在地下有知,也一定会很高兴,所以他偷偷地埋掉了妻子,对外人称你是沈婷。好在你的样貌与沈婷很相像,根本就没有人分辨得出来,能认出沈婷的爷爷奶奶也早已耳聋眼花。就这样你变成了沈婷,在这里活着。”高家明说得有些口干,说完这里便喝了一大口水。
沈月坐直了身子,表情也舒缓了下来。她看着她那些有些剥落的指甲油,嘴角弯起了孤度道:“沈婷很喜欢涂指甲油,她买了各种各样的指甲油。但是她是护士,上班的时候不能涂得太过鲜艳,所以她在家时,就会一遍遍涂着指甲油,还帮我涂。她说指甲油虽然有毒,但是当它涂在指甲上时,感觉生命都活跃了起来。”
“她死后,我便学着她的模样涂着指甲油,仿佛她还在世。但是我和秦凯越都明白,她不在了,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沈月说着说着,便趴在桌上,小声地哭泣,哭沈婷,也哭她自己。
张警官见她哭了,从审讯室外拿了一包纸巾,碰了碰她的胳膊。
沈月微抬着头,见张警官手中的纸巾,便抽了一张,轻声道:“谢谢。”
张警官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不再青春年少的沈月,觉得命运弄人。
高家明不懂怜香惜玉,见她停止了哭泣,又一板一眼地说道:“秦凯越不想再治病救人,你便教他动物的知识。他很聪明,很快就学会了,于是他开始医治家畜宠物。”
“他本来是一个有前途的医生。”沈月抬起头来,替秦凯越不值。
“他是一个好医生,只可惜走错了路,杀了人。”高家明沉痛道。
沈月似是不满意总是高家明一个人说,所以她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便又重新坐了下来说:“接下来,我来说吧。我不想被别人怀疑,毕竟这是沈婷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所以不怎么与人相处,以至于有人在我地里说我去了外地,回来后便眼高于顶,瞧不起乡下人。我实在是冤枉,我不和他们相处,只不过是怕暴露自己不是沈婷。”
沈月笑了一下,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他人。
“沈婷学得是护理专业,对家畜宠物什么的一点都不懂,但是我懂,我爱动物胜过爱一切。偶尔秦凯越不在家时,我见不得那些畜生宠物生病难过,总想帮忙一下,但是怕别人对我起疑心,我总装着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帮忙治疗动物,假装自己瞎猫碰到死耗子。”
“我活得诚惶诚恐,生怕有一天被别人揭穿了自己的身份。但是一日复一日,我很享受小镇的生活,秦凯越对我很好,这里人对我也很好,我不想复仇了,想就这样,代替沈婷陪秦凯越走完这人生。”
“也许就连上天都觉得我想得太美,于是意外发生了。”沈月苦笑一下,仿佛自己做了什么痴心妄想的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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