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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小人物（第1页）

杨一鸣第一次仔细观察起发展联盟的赛来。请百度搜索

奥斯汀马刺队的主场——如果这也能被称为主场的话，其实这个球馆时奥斯汀马刺和几家当地社区大学球队公用的主场——内里像它的外表一样平平无，甚至有几分寒酸。十排左右的座椅排在球场的两侧，篮框侧分别直接延展到了球馆的墙壁和入口。坐席区的一部分被辟做技术台和转播区，大概是因为今天有杨一鸣加入，转播区才难得多了几位摄像记者，不过杨一鸣仔细分辨了一下，发现也是奥斯汀和德克萨斯州本地的媒体占了多数。一场nba发展联盟的赛，算有被“放逐”的nba球员，显然也无法激起整个联盟的关注。

按美国人的说法，报道nba的媒体人，“自己的餐盘已经很满了”。

起热闹拥挤的技术台，整个看台显得冷清太多。粗略估计下来，这个马刺队的球馆满座能容纳千人，但今天自发前来的球『迷』屈指可数。相之下，两支球队的球员、工作人员、啦啦队和安保居然胜过了看台的球『迷』人数（因为场地狭小工作人员也被请了看台），让杨一鸣不禁想到在电视经常看到的受众不广的体育项目的锦标赛。台的选手可能一不小心打破了洲际纪录甚至世界纪录，但台下回应的寂寞的欢呼声全部来自他们各自的教练。今天这球馆，难免有些这个味道。

所以算有人经常说发展联盟是nba的人才仓库，30支球队经常会到他们的发展联盟球队挖掘人才，或者帮助球员找回手感，但当杨一鸣看到今天的座率时，也才明白这样的机会有多么渺茫。连出席的球『迷』和报道的媒体都如此寥寥，又谈何引起nba的关注呢。

本来是来自体育小市场的两支二级别球队，加赛程又不幸地被安排在工作日的早晨，出场的球员可能真的只能自求多福了。

可能我也只能自求多福了——杨一鸣脑海闪过这个念头，不禁额头沁出冷汗。这场“无足轻重”的发展联盟赛，他却不再是看客，而是亲身参与者。

毒蛇队的球员里，认不出几张去年并肩作战的面孔。发展联盟本来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大多数人都为了追逐晋升nba职业联盟的篮球梦想，收入却还抵不一份普通的工作。有的人坚持了几年放弃了，有的还在坚持，却不得不再找一份生计来维系生活。球队间直接跳槽是家常便饭，毕竟在哪里都是打球，谁也不会和每月多几千美金的收入过不去。可要再从不过万的月收入，飞跃到nba入门的百万年薪，对这个球场里的绝大多数人来说，会是一辈子无法跨过的庞阔横沟。

几天前自己还在这道横沟的另一侧，杨一鸣暗暗地又想。像两个被隔绝的世界，地球和月球。他也以为自己不可能再执行火箭队的“登月任务”了。

毒蛇队的热身组织得还算像模像样。不过全队热身结束完，教练没有立马组织布置战术，而继续任由球员在场自己进行热身训练。可能是和发展联盟的风格有关——乌鸡变凤凰的机会少之又少，暗地里每个人都在互相较劲，只有赢过场的每一个人，才能把金灿灿的nba入场券握在手里。

“一鸣！杨博士！”

有个篮球冲杨一鸣飞来，他下意识地接住，在三分线外往篮筐投出。他想表现得不经意，但还是拿眼角的余光瞥了眼飞行轨迹的尽头。篮球弹筐而出，他假装没看到，把头转向篮球传来的方向。

一个穿着毒蛇队工作服，肩披了两条『毛』巾，腰间别了三瓶功能饮料，一支手臂搂住两个篮球而另一支手臂试图搂住第三个篮球，传给热身球员的“伙计”，是杨一鸣刚才投失那计三分的传球手。

“亚历克斯（alex）。”那伙计自我介绍道。“还记得我吗？”

杨一鸣有些『迷』惘。他眯起眼睛，试图唤起脑海对对方的任何一丝印象。

“没关系。”亚历克斯把他搂来的第三个篮球击地传出，送往杨一鸣的方向，一边像个教练似的鼓励道：“再来一次，一定能进的。”

杨一鸣接球，这次稍微调整节奏，再次出手，球空心入了。

“太棒了。我说你一定会进的——你可是我们这里最棒的球员，肯定会得分帮我们今天取胜。说实话我期待你回来很久了，不不，不是期待你回来，是又能这么近距离看到你打球，简直太棒了。”

亚历克斯一段话里用了三个“棒”字，看来是真的觉得很棒。杨一鸣表示收到了对方的好意，点头然后伸手，示意再传一球来。亚历克斯受宠若惊，把怀仅剩的两个篮球之一推了出来，眼睁睁看着“杨博士”又命一记三分，两眼放光地竟然忘记了自己球童的本职工作。

“好球！”

“亚历克斯！快把该死的球传给我！”斜刺里杀出的呵斥声打断了他欣赏的美好时光，亚历克斯回过神来，连忙向呵斥的人弯腰道歉，一边把球传出去。

怀里一个篮球不剩的亚历克斯又回到了工作的节奏，他在篮框下忙碌转了几圈，马又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收集了更多的成果，然后把其一只篮球轻轻丢下，用脚面踢向杨一鸣的方向。

倒是不偏不倚，力道刚好。看来对于这种捡球传球的流程，亚历克斯已经无熟悉了。

杨一鸣接球，没有着急出手。

他望向刚才呵斥亚历克斯的那个人。那人接了传球，原地晃动一步后后仰跳投把球投进，一招一式仿佛热身是场竞技一样。他练得格外认真，一个球接一个球地不断晃动加后仰跳投，汗水散了一地。他大概也是因为刚才连续投篮出手被打断了节奏，才会那么呵斥亚历克斯的。但算他从姿势、弹跳和命率都还算不差，明眼人一下能看出他和nba级别球员的差距。这个看似墨西哥和黑人后裔的球员，身高大概和当年的“答案”艾佛森一样，但太过瘦弱，对抗的不足无法用敏捷和速率来弥补。

加他苦练的投远已是nba古董的技术了。

这样的小人物，想跨过nba的门槛实在太难了。

提醒热身结束的钟声响起，杨一鸣想着这些，莫名有些失落和无助，然后投出了手的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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