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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破酒馆说书人说书（第2页）

说书姑娘一身鲜艳如火的大红襦裙，越发显得她身姿纤细，身子单薄，头上戴着同色的帷帽，落下的面纱刚刚好遮住了说书姑娘的面貌，让人越发好奇。

人就是这样，说书姑娘要是大大方方直接的给你看，给你欣赏她的脸，看她长得如何如何，看一下可能人就没了多大兴趣，可面纱就像是把红色的钩子，钩的人越发的心痒痒，钩的人想掀开面纱一览玉颜。

“呦，原来这才是正儿八经的说书姑娘啊，果然和那些丫头不一样。”先前起哄的人又笑了起来，这回这个姑娘符合了他们的对长相的想象，这姑娘虽然没露出脸，可这身姿都也是罕见的好看。

“姑娘你真是说书的？我看你这穿的可都比楼里的姑娘还艳啊。就是你这声音，可没楼里的姑娘的好听。”几个泼皮无赖不正经的随口就是污言秽语。一般的姑娘听见了都要脸红害臊一番，然后羞恼的骂几句无赖不要脸离开，以证自己的清白。

面纱下的脸并没有太多表情，并没有想说话，白衣丫头倒是个嘴快的，惊奇的道:“公子怎知我家姑娘是楼里出来的？”

“呦？还真是楼里出来的？难怪穿成这个样子，茶楼怎么什么人都让来啊？难道京城的窑姐就比江南的好了不成？就这声音该不会是人老珠黄，没生意了被扔出来了吧？”流里流气的无赖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张嘴就是满嘴不干不净的荤话，哈哈大笑。

“青雪，掌嘴。”红衣姑娘甩开白衣丫头的手，先下车的丫头迅速的接替白衣丫头扶住了红衣姑娘顺着马凳慢慢走下马车在一旁站稳，这才冲去给了嘴快的白衣丫头几个响亮的耳光。只把白衣丫头打落马车，无力的跌在地上，整洁的白衣上沾满灰尘。

青雪这丫头打起人来，根本没有留手，几个巴掌下来，白衣丫头原本姣好的面容肉眼可见迅速的红肿起来，白衣丫头不甘的咬着下唇，泪眼婆娑的望着红衣姑娘的方向，美人含泪自有番楚楚动人，可这美人若是俏脸红肿，浑身灰尘，谁又会想去英雄救美呢？

更何况，和江南第一茶楼的第一说书人是低贱的窑姐出来的消息震撼相比之下，一个不起眼的丫头的事自然就没人想去关心了。正在欣赏第一说书人风姿的人都被这个消息打蒙了，都在等着看这个姑娘如何处理这件事。

“我本是青楼女子不错，可我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姑娘，琴棋书画谈不上精通，只是略通一二。”红衣姑娘沙哑的声音缓缓传开，粗糙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波动，不卑不亢，坦然面对自己不堪的过往。

青楼妓院表面上都是做皮肉生意的，没有什么不同，可青楼和妓院还是有区别的，妓院里的多数是家里贫寒供养不起只能卖到妓院里做这皮肉生意，或其他原因被迫流落风尘，做这些下贱的皮肉生意，而青楼里的姑娘大多都是落魄了的大家闺秀，不得不委身于青楼，这些闺秀貌美如花是基本，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且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姑娘，才名在外，真正的花魁姑娘也是这些青楼女子里的翘楚，接待的都是些皇子皇孙，达官贵人。

这里头二者的区别大着呢。俗称的花魁娘子也只有青楼女子才能叫的上，普通妓院的女子别说叫花魁，她们连花魁娘子的评选都不定有资格。

“清倌姑娘？清倌姑娘是真的清白吗？这话我都不信。”泼皮无赖是真的无赖，姑娘都说了自己是清倌还是污言秽语的乱说一气。

“我叫盼雪，原本是京都望春楼的。”红衣姑娘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和原本在的青楼。

“盼雪姑娘？莫不是几年前那个京都第一花魁娘子盼雪姑娘？盼雪姑娘不是早已葬身火海了吗？”江南不缺富商，有几个从京都来的富商明显曾是见过盼雪姑娘的。

“是，我是盼雪，几年前望春楼那场火没烧死我，只是把我的声音和脸给毁了，盼雪侥幸逃出。”盼雪姑娘依然平静道，当初火场逃出，音容全毁，她早就不再是那位貌美的花魁娘子了。

“盼雪姑娘，真是可惜啊，几年前还以为你早已死去，京都里都在说你红颜薄命，没想到今天还能有幸见到你。”一个富商挺着大肚子，手里拨动着手上的玉扳指，透露出一股猥琐庸俗的市井暴发户的味道。

“盼雪侥幸逃出火场，发现容颜尽毁，就不曾再回望春楼，以免吓到各位大人。”盼雪面纱下的嘴角微微勾起，嘴角带着几分笑意，笑着回应。

那泼皮无赖也没想到这小娘子竟是京都的花魁娘子，京都的花魁娘子岂是江南的什么桃粉桃红能比的？

“盼雪初来江南，一路舟车劳顿的，还请各位明日再来茶楼听盼雪说书。”盼雪转身，由青雪扶着慢慢走进茶楼，不再回头。白衣丫头早就自己从地上起来了，亦步亦趋的跟着进去。

主人公都走了，看热闹的人也散去了，他们接下来的聊天中心，怕是要围绕这个曾是花魁娘子的盼雪姑娘再度归来，还成了江南第一茶楼的第一说书人的消息了吧。

“小子，你这是从哪儿听的故事？谁不知道那盼雪姑娘是天上的仙子下凡，怎么会是那青楼女子？”一个壮汉放下酒，粗生粗气的道。这也是酒馆里所有人的想法。

他们从小听的故事中，盼雪姑娘就是天上的仙子来凡间给百姓说书的，比天仙还精致的人儿，不可能是这青楼女子。

秦墨被打断故事也不恼，笑盈盈的高声道:“盼雪姑娘是仙子下凡不错，可盼雪姑娘这个故事已经经历百年，她的故事早就被传来传去给改的面目全非，我这儿说的才是天底下最正宗的盼雪姑娘。”

食客们轰然大笑，“小子，盼雪姑娘的故事可不是你能乱讲的，你要讲还是给我们好好的讲盼雪姑娘吧。”

秦墨依然笑盈盈，“我说了，我讲的是天底下最正宗的盼雪姑娘，各位要生气，也先等我讲完你们再评论可好？”

“好，小子，给你个机会，乱讲盼雪姑娘的话当心今天走不出去这个酒馆。”大汉粗生粗气的晃了晃拳头，恐吓意味十足。

“是，我说的句句属实，不怕各位较真，那各位大哥大姐挺好了，接下来该讲盼雪姑娘头回茶楼说书，一曲惊江南了。”秦墨像模像样的摇头晃脑，就要接着讲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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