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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道成眼中闪动着泪光,沉声道:“敌人最终是打退了,可我的父亲,还有北疆军部上下一百三十二名将领,却遭到你们的弹劾,从功臣沦为罪人。一夜之间,我范家将门二十八人,人头落地!”
夏允常脸色阴沉,缓缓道:“范道成,当年本王也是被人利用,你范家的这笔账,算不到本王的头上!”
“是吗?”
范道成嘲讽一笑,“那为何你一力阻止我范家的平反,为何连单将军的死后哀荣,都给剥夺了?”
范道成眼神迷离:“十几年来,我浑浑噩噩,每到清醒的时候,都会将父亲恨入骨髓,那种痛苦,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两年前,若不是有人告诉我真相,只怕我到死都在错怪父亲,到死都在怨恨我的父亲。”
洪天泽沉声道:“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成为妖族的奸细?”
“不错,为了复仇,我宣誓效忠于鬼王,暗中为他招募复仇者,传授他们鬼王三术,让他们暗中搜集情报。”
范道成落寞道,“只可惜,天意不在我们这一边,我们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天意,你也配说天意?
夏允常不屑一笑,冷冷道:“范道成,说出你的同党,本王留你一个全尸。”
“同党?”
范道成不禁笑了,“夏允常,那些被你戕害的人,那些被你害的家破人亡的人,他们的亲人,他们的遗孤,都是我的同党,你抓的完吗?”
夏允常不禁心中一寒,再看大厅众人冷漠的神情,忽然间觉得,整个世界都对他充满了恶意。
范道成看着死去的五个学子,一脸黯然之色:“他们都是好孩子,本不应该死的,该死的人,是我。”
陈克走上前,从狄一剑的尸体旁捡起一块玉佩,递给范道成:“学长,这是蜀王刚才掉落的玉佩。”
范道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接着笑了:“重演豫让的故事?多谢,有心了!”
上古时代,有一位叫做豫让的刺客,几次刺杀仇人都没有得手。
无奈之下,豫让只得找了一件仇人的衣服,在上面戳了几个窟窿,算是报了仇,然后自刎而死。
范道成发出豪放的笑声,沧桑的脸上浮现出异样的光彩,仿佛重新找回了将门虎子的昂扬和狂放。
他接过陈克递来的玉佩,直接塞进了口中。
咯吱,咯吱,
范道成好像是在吃冰块,那刺耳的声音,还有艰难的吞咽声,令人毛骨悚然。
碎裂的牙齿和玉屑,伴随着鲜血,从他的嘴角缓缓流淌而下。
殷红的鲜血,渐渐变成了黑色,将破碎的玉佩也染黑。
范道成盘膝坐在五具尸体的中间,眼中渐渐失去了神采。
“死的好!”夏允常放声大笑,离座而起,扬长而去。
Ps,好多书友反映有些困惑,老旦这里简单总结下。
第一,妖族利用范道成他们对蜀王的仇恨,招募了他们。
然而复仇者联盟却并不知道,妖族策划的一切,并不是为了刺杀蜀王,而是为了卷轴。
第二,复仇者联盟之所以栽赃陈克,是为了保全自身。
蜀王一心要对付陈家,如果陈克背上刺杀的嫌疑,蜀王更愿意借着这个机会,办成铁案,一举铲除陈家。
这时候对蜀王来说,真凶是谁反而不重要了。
狄一剑的指认,相当于把一把刀递给了蜀王。
相当于他们利用了蜀王,其实和利用徐子昂他们一个道理。
老旦这里不为谁洗白,以后本书还有很多其他角色的内心独白,它们来自于角色的思维角度。
我没有给陈克开启上帝视角,实际上卷进来的所有人,看到的都只是真相的某个局部。
读者可以根据各个角度的局部,推测出一个大概,陈克却只有在事件发生后,才把各种零碎的线索串联起来,而在之前,他既不知道蜀王要被刺杀,更不知道自己也在对方的算计中,甚至连丁三丁四是监视他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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