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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续一 （第1页）

叶蓁蓁和灼其华避开安康县城，绕开大道，在山间小路行走，在偏僻乡村住宿，有时就露宿在野外。她一副农妇打扮，但仍然掩不住大家闺秀风范。灼其华晒黑了，看上去长高了，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十三、四岁孩子的摸样，实际上他已经将近十六岁，只不过看上去显得比实际年龄小。

这天，他们走进一条峡谷，但见两侧岩壁层层叠叠，高耸入云，林木密布，抬头只见一线天。峡谷宽不盈米，峡内地势高峻，一条瀑布从山谷半山腰直流而下，形成一条山溪。他们沿着溪流走，水流逐渐变缓，出现一个水潭。潭水色如翡翠，湛蓝无比，而潭边浅水处，清澈见底，林木倒影在水中，流翠错落。

突然，微风中飘来一首洞箫吹出的曲子，和着轻轻的水流声。

箫声柔和抒情，把人带入一个微风鸟鸣、阳光明媚、草桥畔桃红柳绿、百花盛开的境界。随着箫声，叶蓁蓁突然觉得一股温暖的气流在体内流转，抬手提脚之间，都带出一股春风。灼其华被这股春风吹的睡意突起，就想倒在路边草从中睡上一觉。叶蓁蓁扶着他一起坐下。她闭上眼睛，让体内的暖气随着音乐在周身穴位流走。

声调随后变高，节奏变得轻松，旋律回旋跳动，犹如少小无猜，追逐嬉戏。

箫声又转入抒情，徐缓悠扬，舒展恋恋不舍之情，之后变得断断续续，似乎想表达爱情而欲言又止。

突然，声调突变，缠缠绵绵，如泣如诉，似乎有人悲疼欲绝，时而呼天豪地，时而低回婉转，泣不成声。

箫声嘎然而止。

叶蓁蓁和灼其华睁开眼睛。“姐姐，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灼其华说。他们往萧声的方向跑去。

水潭最边处有一棵大树，树枝上吊着一个人。叶蓁蓁猛一提气，拉着灼其华，不知觉中竟脚下生风，疾步如飞，来到树下。那人吊在一根藤条上，叶蓁蓁抽出剑，斩断藤条。那人掉了下来，叶蓁蓁赶紧抱住他。灼其华伸手摸了摸鼻息，还有气息。“我去打点水来。”他说。

叶蓁蓁端详怀里的人，吓了一跳。这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闭着眼睛，头枕在她的胸间。她的心突突直跳，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跟青年男子肌肤相亲。她脸红耳赤，赶紧把他轻轻安放到平地上。

她看了看四周。地上有一块石头歪倒在一边，边上有一根洞箫，原来这人站在石头上吹完一曲，然后一脚揣掉石头自杀。

灼其华拿一瓢水回来，轻轻抹在那个青年人额头上。那人慢悠悠醒过来，看到叶蓁蓁，双眼放出光芒。“雨莒，这是在梦里吗？”他坐起来，挣扎着要向叶蓁蓁扑过去。“公子…？”叶蓁蓁脸红红的不知说什么好。那年轻人发现认错了人，便硬撑着站起来，鞠躬赔罪：“姑娘，小生失礼了。”

灼其华拿起洞箫，它由玉石精制而成，沉甸甸的，上面雕刻着一轮明月，月下潮水汹涌。他突然有种异样感，这洞箫让他想起了什么，他翻转几下看了看，没看见有什么特殊之处。“先生，你的曲子吹奏得真好。”他说。“小兄弟过讲了。”那青年接过洞箫说，“在下感谢两位相救。”

叶蓁蓁看着这个青年，他比灼其华哥哥还英俊，站在那里，手持洞箫，微风吹过，一身白色长袍在修长的身材上飘起，潇洒飘逸，虽然没有灼其鸣的豪气，然而有的是一种儒俊的魅力。“先生，雨莒是谁？”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这么一个问题，心动的感觉。

“是小生亡妻。”青年眼里冒出泪水，“生死两茫茫…哦，小生失态了。”他用衣袖擦了擦眼睛。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先生不必过于伤悲。”灼其华想起杜甫的诗句“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便说道，又觉得这话出自自己口中，实在有点不伦不类。

“小生到此以箫声祭忆亡妻。今天曲到伤心处，一时万念俱灰，便想追亡妻而去。”他说道，语气变得自责，“这位小兄弟说的是。我萧中潮枉活二十几年，见识尚不如小兄弟你，惭愧，惭愧啊！”他朝叶蓁蓁、灼其华一拜：“感谢两位相救，此生必报。”说完，转身离去，潇洒如斯。

叶蓁蓁目不转睛望着他的身影，心中有种从来没有过的失落感。

“蓁姐，你不用担心他，这位先生看上去文文弱弱，我看他的本领可不在慧儿哥之下。”灼其华拉了叶蓁蓁一把。

“华弟，你刚才说什么？”叶蓁蓁回过神来，自觉失态，赶紧拉着灼其华的手说，“我们走吧。”

他们走出峡谷，前面是一个平川，被山峦拥抱。平川中有一个小村庄。峡口有一条通往村庄的小路，路边有棵大树，童童如盖，是歇息的好去处。灼其华觉得有点累了，说想休息一下。他们便走到树下，突然从树上抛出两条套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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