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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恬不知耻（第2页）

于是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换了一副面孔，满脸的忧虑，“你以为我愿意这样我说的孙女？可是大燕建朝以来，特别是先帝时期的事发生之后，这京城的审美主流变成了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像凤儿那般的才是大家推崇的，欣赏的，肯定的。”

“而像媚儿这般的，不说宫里，就说这京中的世族大家，挑选主母的时候，你可看见谁家的主母容颜绝艳，妩媚艳丽的？哪个不是端庄大气素雅寡淡的？你以为你让媚儿去抛头露面是为了她好吗？她这样的脸蛋，出现在秋菊宴上，你知道会引来多少人的窥伺吗？你若是为了她好，就应该让她安安分分的待在府里！”老夫人语重心长地说着。

明月臣面色变了变，瞠大的眼睛闪过了数道复杂的情绪。

“媚儿是我的嫡亲孙女，我能不疼她？正因为她是我的嫡亲孙女，所以我对她才更加的严厉苛刻，不希望她行差踏错。而绯儿他们，到底是隔了一层，不好做得太过，落人话柄，我除了宠着还能做什么？我这个诰命夫人是怎么来的，你不是不知道。若是传出去了我苛待当初主母留下来的嫡子的女儿，我这诰命夫人还当不当了，岂不是成了名不符实吗？”老夫人苦口婆心的说着。

明月臣面色变了又变，眉头紧皱，黑沉的眼眸里闪烁着迟疑不确定，似乎被老夫人说动了。

老夫人对自己的这个儿子自然是再了解不过的。二房的事他怒是真的怒，可是这都已经几天了，再大的怒气也该消得差不多了。况且她刚才说的可是句句属实。

京城人对女子相貌的主流确实是端庄大气为上，清秀为中，像明媚这样妖媚艳丽的，那就是下了。除了那些好色的男子，没有谁家愿意娶这样的儿媳妇回去当主母的。像凤儿那般的才会百家求娶，而明媚是乏人问津的，如果不是出生在宣平侯府这样的人家，凭老大两夫妻的行为，明媚绝大可能会去给富贵人家当妾！

所以说，他们都是占了二房的光！既然如此，回报一二又有什么不对呢？

老夫人适可而止，确信自己的话会让他信服。

于是她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一副被明月臣伤了心的模样，神情黯然，“罢了罢了，你回去自个儿好好想想吧，我是你母亲，是媚儿的嫡亲祖母，我还能害你们不成？让二房的姑娘风风光光去参加秋菊宴，也是为了媚儿好，她们若是能找到好的人家，媚儿不也会跟着受益吗？都是侯府的姑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明月臣神情有些恍惚的走出了祥泰居，一路回到了西院，路上的下人都看到了大爷神色有些不对。东院的人自然是第一时间便收到这个消息了。

老夫人命人去请明月臣去祥泰居，明凤是知道的，他什么时候进的祥泰居，什么时候离开，甚至他们在屋子里说了什么，只要她想知道，她都能知道。

听到下人的禀报，明凤脸上终于露出了这几日以来唯一真心的笑容。

她就知道只要祖母出面，大伯是没有办法抵抗的。心里再怎么不甘愿，最后还不是得乖乖的拿出好东西孝敬他们二房吗？还真以为闹一闹就可以撇清了啊，大伯一家都是这么天真的人。只要有祖母在的一天，他们长房就别想撇下二房独自逍遥快活，他们就要乖乖的赚了银子回来供侯府开销。

也不枉她在绯儿面前说的那番话了，没有那番话，绯儿还真的不会去祠堂哄祖母出来。

明凤眼里，面上全是得意。

明媚就算再厉害又如何，能越得过府上的老夫人？她要是做了什么，一个不孝的帽子扣下来也够她吃一壶了。更别说这样还会连累她的爹娘，她不是最看重自己的爹娘吗？所以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爹娘被骂不孝子吗？就算不当官，若是戴上了不孝的帽子，以后也没有什么出头之日了，她这个不孝子的女儿还会有人敢娶吗？

她倒是希望她能做出点什么的，最好就真的能鼓动她的爹娘忤逆祖母，这样他们才有理由名正言顺的发落他们。到那时候她倒是想看看，她还怎么用她那张妖媚的脸去勾引燕公子！

想到燕公子府上发生的事，明凤又控制不住的流露出了浓浓的嫉妒，一张原本就过于普通，靠着打扮和培养起来的气质才勉强提升了几分的容貌此时变得越发的丑陋了起来。硬生生的破坏了她刻意培养堆砌起来的气质。

明月臣面色难看的回到了西院，殷素娘见状就猜到在祥泰居老夫人肯定是又说了什么刺激人的话了。

“母亲跟你什么了，看你的面色，让宝儿看到准会吓到她。”殷素娘打趣道。

明月臣并不不打算让自己的妻子知道母亲说了那样过分的话，避重就轻的说道：“还不是为了秋菊宴的事。往年我们都戴了不知道多少珠宝首饰回来，样样精致贵重，府里的姑娘，特别是二房的姑娘，早就习惯了。眼看今年的秋菊宴也快要办了，他们就惦记上了我们这次带回来的首饰布料了。”

殷素娘一听面色立刻就变了，双眼凌厉的看着明月臣，“明月臣，我警告你啊，你这次要是敢拿那些东西去讨好二房的人，我就跟你和离！”

明月臣一定，急了，“素娘，你胡说什么呢？和离这样的话也是能随便乱说的吗？还有啊，你急什么，我又没说我答应了要给他们。你当我傻呢，他们这样算计宝儿，害宝儿，还想要我像以前那样对他们好，不可能！我又不是脑子有病！有好东西我不会全给宝儿吗？”

殷素娘听了他的话，有些狐疑的看着他，“真的吗？”

她怎么就这么不相信呢？这人不是一向都是老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吗？老夫人都开口了，他会不听？

明月臣显然是想起了自己以前做过的事，面上顿时一阵尴尬，“这……现在不一样了，以前……以前我是以为他们对宝儿好，所以我才想着回报他们一点。钱财乃身外之物，没了再赚就是了，都是一家人，不要计较太多。但是现在我知道了，他们根本没把我们当一家人，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还要去对他们好？我对你们好，对殷家的人好不好吗？”

起码殷家上下是真的疼爱宝儿，不像宣平侯府的这些人！

见他神情认真严肃，不像是说笑的样子，殷素娘迟疑了半响才选择相信他。

“你能这么想就好。你该承担的责任，我不会拦着你，但是你不能光考虑到你的家人而忽略了我和宝儿。我们就只有宝儿一个孩子了，我们的一切都是宝儿的，你不能给了别人！不然我饶不了你！”殷素娘面色异常凝重的说道。

明月臣连忙搂住了她，哄道：“素娘，你放心，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宝儿就是我的眼珠子，谁动了宝儿，那就是挖我的眼珠子，我能不当回事吗？我又不是圣人菩萨，别人伤害了我，我还能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殷素娘假装推了他一下，没推开就算了，靠在他怀里，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母亲既然说了，你如果违背她，到时候又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明月臣满不在乎的说道：“这有什么，是我的错？就算被外面的人知道了，也没人会说我的。”

对自己的女儿好不是应该的吗？有好东西自然是要先紧着自己的亲女儿，然后才是侄女啊！

殷素娘对他的说法感到十分怀疑。老夫人那人是什么样的性子，她还能不清楚吗？到时候都不知道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殷素娘眸色沉了沉，觉得分家一事真的要尽快找机会提出来才行，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只是这个时机却不是那么容易找的，没有什么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就算是提出来了，府里的其他人也是不会同意的。到时候闹大了，最后被人诟病的还是长房。他们两夫妻是没有关系，但是连累了宝儿的话就不好了。

明媚也知道了祥泰居的事，想想便能猜到老夫人把爹叫过去是为什么事了，不外乎就是秋菊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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