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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旧案终结（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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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中午的时候，就在赵承风和东方闻莺、欧阳晓鹰讨论对吴德彰进行梦境审讯的预案时，司天语让风清雅送过来一份材料，欧阳晓鹰接过来一看，顿时愣住了：“李瓜瓜死了！”

“什么？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东方闻莺明显是好奇大过意外，连声追问。

“自己看啦！”欧阳晓鹰微嗔着把材料递给她。

“竟然是发病猝死的！”东方闻莺这时才显得有点意外。

李瓜瓜的死讯是李天龙亲自过来告知的，准备去履行调查程序的老刘也已经到医院核实过了。

据李天龙说，他爸爸的保姆和司机早上打电话告诉他，李瓜瓜昨天夜里醒来后就一直呆坐着。天亮时开始通过脑机语音器安排后事，保姆觉得不妙就让李天龙和他弟弟李天麟赶紧过去，结果没等他们到场李瓜瓜就已昏迷，送到医院已经断气了。

李天龙来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表明困扰他多年的难题应该可以告一段落了，以后别再找他了。

李天龙还随意提到了市第一中学传出的一个意外消息，据说经过上级领导的干预和某些社会人士的建议，一中的校领导终于同意了社会的呼吁，承诺在校园内为郑老师父女建一座雕像，以表彰她们教书育人的贡献，并稍慰众多师生的悲悯祟敬之心！至于建设资金，也已经由一位不具名的人士一次性捐献到位，不需要政府拨款或社会募捐了。

老刘倒是很高兴的样子，因为他无须再找李瓜瓜进行纯粹形式上的调查，不过他并不清楚李天龙的意思，有点担心李家会利用李瓜瓜刚刚接受过梦境侦查就猝死的事来找梦警队的麻烦，当然梦警队这边并没有什么担忧的。

只是一向原则性很强的欧阳晓鹰有点难以释怀，觉得李瓜瓜死得太不是时候，难免会给有心人留下利用此事抹黑梦警的机会。

赵承风告诉她不用担心，因为前期调查收集到的信息已经充分显示，李瓜瓜这些年并不是他自述的那样乐于梦境修炼和玩乐，实际上他的医疗依从性很差，生活上也根本没有什么节制，他的家庭医生早就已经下了悲观诊断，李瓜瓜的亲属都很清楚，李瓜瓜本人自然也很清楚。他所等待的就是他在梦境战争中的表现一样，没有直接参战也就是没有为生活挣扎的欲望，就是看一场炫丽的烟火和一个快速的解脱罢了。所以李家不会找事，至于个别有心人，很快就会淹没到恶有恶报的社会舆论浪潮里，翻不起什么浪花来的。

还有昨晚在李瓜瓜梦境参战的那几个人，也都很快调查出来了，其中有他的保姆、相好、司机、保镖还有四五个酒肉朋友，都是一起经常玩梦境的。这次参与也都是被李瓜瓜欺骗来的，因为李瓜瓜的交待中说得很明白，而这些人经调查也确实没什么复杂背景，就训诫一番放过了。

三个人感叹了几句，因有预案的事要忙活，很话就把李瓜瓜的事放到了一边。

但中午时传来的消息却让梦警队乃至整个警局都震动了，刚听说郭常胜跳楼时，赵承风还一时没反应过来，看到司天语眉头紧皱有点惊讶的样子，才意识到应该是个知名人物，随即才转念想起来那个人竟然就是西城分局的郭局长！

据市局传达的消息，他上午组织会议时就有点走神，午饭也没吃，躲在办公室里写什么东西。后来有人听到一声闷响，发现有人从楼顶跳下，急忙走过去查看，发现竟然是郭局长，人当时就不行了，救护车到后已无生命迹象，医生检查了一下就放弃了。

在郭常胜留下的遗书中，他自述长期受心理问题困扰，回想起往年有未能尽到职责的地方，尤其愧疚难当，而自己服用抗抑郁药物已很长时间也没能缓解。近期越发感到工作压力大，实在难以解脱，就选择了一条对不起亲人、对不起同事、对不起组织和自身责任的路，希望大家能看到他一直遭受巨大痛苦的困境，能给予一点点理解。

因为影响很大，老胡和老刘都到梦警队来了，小声议论感慨了好大一会儿。

据老胡话中隐约流露中的内容，郭常胜根本不是什么抑郁症自杀，而似乎是暗地里知道了早上交到市局的李瓜瓜的坦白材料，为了逃避被公开追查和避免拖累他人，才不得不走上不归路的。

而市局领导们的意思也是调查就此结束，因为当年的调查过程由于年代久远早已没了辅证，只有李瓜瓜的自述形不成证据链。现在唯一明确指控的当事人也已意外离世，再调查下去已经没有现实意义，与其劳师动追寻一些纯理论上的结果，不如就此终止。

梦警队已经把案件移交，对市局的结论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其实回过头来看，因梦毒案重启当年小郑老师案的调查既是为了真象和正义，也是为了消弥社会舆论和缓解大众心理创伤；而对大多数梦警来说，既是法定责任也是正常的情感和道德要求，随着李瓜瓜和郭常胜的生命划上休止符，这些基本上都实现了。

“只是太巧了吧？巧得怎么这么巧啊？”过来听老胡实时新闻播报的童国安感叹道。

“巧什么巧！不过是积累的压力正好碰上了这次重启旧案调查的突破口而已！很多人或者某些群体早就想摆脱心灵上的负担，而梦警队的梦境侦查结果只是给了它们借坡下驴的大好机会。”东方闻莺说得很直白。

欧阳晓鹰微皱了皱眉头，却也没有阻止。

“莺姐的意思还有犯罪集团？”童国安总是不嫌事大。

“别乱讲什么犯罪集团，就是类似李家关系网那样的存在，因为亲朋、权势和利益纠集在一起互相拉拢支持的隐形群体，对关联群体来说有共同利益，对其他群体来说则更多是副面效应，对整个社会来说就是普遍性的客观存在了。”赵承风说话也没太多顾忌，老刘在旁边不停点头却不言语。

童国安有点疑问：“前些时候不是说李瓜瓜家已经被他们的阶层放弃了吗？”

“那有那么简单！你随便把一群陌生人分成两群玩游戏，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会很快产生心理认同，并形成事实上的利益集团，即便因矛盾或纷争导致了某些人被孤立或疏离，在归类时还是会归到原来的群里的，何况在现实社会中还有更为复杂的情感和利益纠葛呢！不然你以为凭李天龙一个公认加害者的身份，就能让一中的校领导们答应由他出资为郑老师建雕像啊！”赵承风又开始师心传道了。

“好啦！风叔！我们受教了！我们还需要再把预案完善一下呢！”规则意识比较清晰的欧阳晓鹰还是没忍住，出言阻止了赵承风的随性发挥。

司天语给了她了赞赏的眼神。

最后，司天语泛泛地感慨了几句，意思就是特殊的环境创造特殊的权利，特殊的权利孳生特殊的群体，特殊的群体导致特殊行径，特殊的行径扭曲了公平正义，郑老师案不过是其中一个比较出名的例子罢了。

这次赵承风表示很赞同，说天语姐的感慨风格和他心中的思考颇有雷同，一时间很有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觉，只是后面的话就被司天语凌厉眼神给堵回去了，不过尽管这种故意制造轻松话题的做法很笨拙，却也让老胡和老刘还有老石那种因郭常胜意外身故而产生的类似兔死狐悲的感触淡化了不少。

至此，郑老师的悲剧和李天龙父子的事情算是彻底揭过去了。

惟一可以利用的机会，就是借来对付吴德彰了，毕竟他和李家父子合作多年，随着李天龙早已退出的证明和李瓜瓜的突然去世，所有的疑点都可以放到吴德彰身上。至于这些真象和结果如何，在梦境审讯预案中和前期排查到的不法的线索中，都算不上有多大的价值，说白了，其实更像是辅助打击手段。

只是因为梦警队已经达到共识，对付吴德彰绝对不能掉轻心，所以这些零星的线索才被细心地梳理出来制作成精准弹药，准备在适当的时候予以连续打击。毕竟在烹制吴叫兽算得上少有的梦境作战大餐，往里面多加点调味料也是很自然的事。

于是，李瓜瓜、李天龙父子之前所说吴德彰团队的谋利行为，就有了明显的诈骗和敲诈勒索性质；而吴德彰在李瓜瓜梦境战场上的作为，更是明显的妨碍公务和袭警行为；加上其他的零七碎八指控，即使不经过梦境审讯也够吴德彰喝一壶了。

只是吴德彰被带来半天了，竟然没有人往梦警队打招呼！

虽然这样的结果在赵承风的意料之中，但如果不能借机破解吴德彰的利益关系网，总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失望的。

也许他们仍在惊惧观望中，过些时候会主动伸出毛尾巴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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