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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0 章 第100章（第2页）

在开玩笑吧？

沈戚看到在老师的脚步踏出练习室的那一刹那时霍许的小脸就垮下来，愁云惨淡，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又像是被主人训斥了的小狗狗。

“没事的，”她能够理解霍许的压力，也能够理解霍许心里的想法，“你可以做到的，对不对？”她凑过去，手轻轻搂着霍许的肩膀，拍打着，安扶着霍许的情绪。

“沈戚姐……”霍许委屈的时候就只会下意识地找沈戚撒娇，嘴一撇。

“先不要急着否定自己，”沈戚打断了霍许尚未说出的丧气话，“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我们先试试，说不定效果会出乎你意料地好呢？”她扶住霍许的手，照着老师刚刚教她们的动作，让霍许搂在自己腰上，自己也扶住霍许的肩膀，舒展了身子向后，侧过头露出修长的脖颈，“来，我们练练看，不要浪费时间。”

霍许抿着嘴，尽量让自己站得挺拔，然后跟着音乐按照迈开步子。

沈戚小心翼翼地跟着。

似乎还好，怀里的沈戚过于顺从，甚至对于霍许来说有一定的滞后性，也许是不熟练，也许是刻意为之，但霍许的心理观感上好了一些。

步伐开始渐渐熟练，可怀中的沈戚一再压低自己的气势，顺从再顺从，低微更低微。

她一定是刻意为之——霍许可以确定，因为沈戚的实力绝不可能仅止于此，她特意委屈她自己，为了给霍许建立信心，为了让霍许拥有所谓领导者的气质，甚至不惜委曲求全，哪怕这样做只会让一个无能的领导者更加狂妄自大。

可是霍许不是那样不清醒的狂妄的领导者，她从一开始就无比清楚自己的定位，她更清楚沈戚的实力，因为她奉沈戚为神。

神不该为她收敛光芒，神就该是神，光芒万丈而伟大。

“沈戚姐，”霍许停下脚步，沈戚也跟随着停下，“你不要这样跳。”

“怎样跳？”

“你不要迁就我，这是你的舞蹈，你要把你的实力发挥出来。”霍许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甚至有气愤的情绪在，不是因为气愤沈戚，而是在气愤她自己。

是她无能，所以沈戚受了委屈。

沈戚眸子里隐匿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但没有指明症结，因为那会伤了霍许的心。

即便那是事实，即便霍许也可以摆清自己的定位，可沈戚不愿意说。

因为那是她的小朋友，护短也好溺爱也罢，她不要霍许不自信，她要霍许昂首挺胸，时时刻刻。

所以事情是沈戚在掂量。

“我们慢慢磨合，你不要着急，好吗？”她说，“慢慢跳，练着练着就会好起来的。”时间并不紧张，她们在这段时间里可以大篇幅地待在一起，可以独占对方大段大段的时间。

而不是忙里偷闲地去见一面。

架势又一次摆起来，这一次的沈戚滞后性不再强烈，她一点一点地把自己的气势放开，步伐实际上早就已经比霍许想象中的要熟练得多。

不知道从哪一刻起，沈戚的气势就已经超过了霍许，霍许一个跳男步的“领导者”此时变成了跳女步的沈戚的“追随者”，她亦步亦趋地跟着沈戚，甚至因为沈戚的过于强大而慌了阵脚，霍许跟不上沈戚。

撒开了跳对于沈戚来说有一种荡气回肠的舒爽，让她一时间忘了自己还要迁就霍许这件事，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霍许已经是满头大汉，脚下乱成一团糟，急得都快哭了。

霍许清楚，现在已经不是说她能不能领得了沈戚的问题，她现在托不住沈戚，就像老师说的，她太弱了而沈戚太强，她连当沈戚这朵“花”的“叶”的资格都没有。

沈戚又立刻把气势收敛下来，回归她“跟随者”的地位。

她得耐心一点，得等着小朋友一点点进步，一点点从熟悉她的气势到能够驾驭她。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沈戚的来回掂量与重复试探。

霍许能够驾驭她时，她稍微把气势放出来一点；等快要超出霍许的控制时，她又轻微地收敛，给霍许一个适应的过程。她在徘徊着，一段舞步跳得劳心劳神。

就像人要不断冲破自己的舒适区去提升去进步一样，可是现在是沈戚在帮助霍许找她的舒适区的边界，是她在控制着霍许是否站在舒适区的向外几毫米。

两个小时，居然是可以把人跳断腿的程度。

因为沈戚穿着高跟鞋，这几个小时的高压舞蹈下，从小腿一路往下除了痛没有任何其它的知觉存在。

老师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两个人还在斗争的阶段，沈戚跳的程度时好时坏，前一秒还气势大盛，下一秒又卑微到泥土里。

不是舞步的问题，熟练度是无需多虑的，而是“气势”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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