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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圣诞的雪（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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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有点浪漫的冬天，凌风记住的第一个洋节的名字叫“平安夜”，也因为某人，苹果不再只是一只苹果。一颗苹果让凌风心神动荡，这对于多年来几乎没过过生日没收过礼物的人来说，那份激动是无法言喻的。凤霞的苹果无疑是一份惊喜，可是没想到第二天，还有份更大的惊喜！平安夜过后就是西方的圣诞节，据说在欧美国家圣诞节就如同中国的春节一样隆重，圣诞节有专门负责送礼物的圣诞老人，每个家庭都会买圣诞树，大家一起开派对，一起唱圣诞歌，一起狂欢。相对而言我们的春节就是鞭炮春联拜年吃饭，能玩得开的还是老外。在中国所有的洋节都混合着商家卖力的炒，于是乎学生们能感受到这种浓浓商业气息的欢乐节庆。不过不要紧，初长成的少男少女还是会随着心意过自己的节。

凌风清楚的记得那年12月25日的下午，自己收到第一份圣诞礼物的情景，这也是他人生的第一份正式的礼物。如同平安果一样，凌风翻抽屉时无意间碰到了一个硬硬的纸盒，拿开一看这盒子外还包裹着彩色的包装纸顶部贴着塑料拉花。凌风感觉心里一阵暖意涌起，这么精致的小东西，他猜应该是凤霞送的，因为除了她他实在想不出来谁会这么做。他们男生之间一般不送什么小礼物，高兴了去开小灶吃顿好吃的才是男人风格。包装那么漂亮，还是在圣诞节的时刻，不是她还会有谁？凌风忍不住拆开看看的想法，他把双手藏在抽屉里慢慢撕开了盒子的包装，偷偷摸摸的。他依旧不喜欢高调，悄悄拆了是最好的选择。

凌风慢慢剥着那层包装纸，像剥洋葱一样，他不忍心把那么漂亮的包装撕得乱七八糟。包装纸剥下后，露出了里面的硬纸板盒子，普通的纸盒倒看不出来什么异样。打开盒子盖儿，凌风摸到了里面冰冰凉凉的东西。再一模，原来是一个玻璃杯。凌风趁人不注意偷偷看了看这杯子的摸样，那是个磨砂咖啡杯，杯子带着手柄还配了个竹木的盖子和一把陶瓷汤匙，杯子上是烤漆的卡通画。多么贴心的礼物啊，连汤匙和杯盖儿都有，凌风想着以后泡咖啡泡茶都不用担心粘杯底了。此外，盒子里还有个小卡片，卡片上中文和英文参半写着：“一个小杯子希望你喜欢，圣诞节快乐.____凤霞。”！凌风喝水的口杯是从家里随便拿的个塑料杯，老爸以前用过的，杯子盖儿找不到了，凌风也不讲究那么多就拿到学校用了。至于凤霞怎么留意到凌风的杯子的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凌风瞅瞅自己几天没刷的杯子感觉微微脸红，因为那杯子已经沾了不少陈垢。

凌风不知道女生内心可以那么细腻，凤霞也羞于诉说自己的心里话。那个水杯令凌风激动了好一阵子，他在心里说这个杯子他会用一辈子，以后无论走到哪里这个杯子只要不打碎，他就一定会天天用。对于凌风来说，这是1年岁来最激动的一段日子。头天是人生第一个平安果，第二天是人生第一份正式的礼物。从来没有哪个异性对自己这么好，也从来没有谁这么走近他的内心。从小到大凌风接受的是典型的农村教育，父母都是平常老农民，哪里有小资阶级的情调去弄什么礼物呀，蛋糕啊。多年来他的生日就是一碗面加俩蛋，没有哥们陪伴，没有同学祝福，时间久了他也习惯了。想到凤霞的好，凌风惭愧，他顿时觉得自己18岁了却像个糙老爷们儿，什么温柔细腻，什么浪漫都不懂。凤霞的礼物都是先送达的，他却是被动式的回礼，没有主动过。再说这圣诞礼物该回什么礼物呢，这又是一个问题。凌风多年来没收到过礼物也没有送过礼物，他毫无准备毫无头绪，该怎么回呢，难倒他了。

那个下午凌风一有空就在思考礼物的问题。礼物礼物，他真的不知道女生都喜欢什么，更不知道凤霞有什么兴趣爱好，有什么特殊的喜好，两人一直没交流过这个问题，那么到底回什么礼才合适呢？凌风左想右想，他第一次这么认真考虑礼物的事情。直到下午放学后，凌风还是没主意，没办法，实在不知道买什么，“就到超市随便买吧！”凌风那么想着想着来到了校园超市。凌风看售货员也基本是同龄人，他觉得向她们咨询也许是个不错的办法。凌风站在柜台边问：“你好，请问女生一般都喜欢什么礼物啊？”，售货员听着这话笑着道：“怎么，给女朋友买礼物啊？”，凌风听了这话赶紧反驳：“不是，不是，是同学。”，售货员听了笑着向他介绍说：“你看，这有风铃，毛绒玩具，储钱罐，发夹，文具，贺卡......多的是。”凌风想了想风铃是玻璃的，容易碎，文具什么的似乎没有女生特色，发夹呢，体积小，如果价钱没有他的杯子贵那就显得他太小气了。凌风通过排除法选定了俩候选项，毛绒玩具和储钱罐。这两个哪个更合适呢，他又糊涂了，于是乎他不得不再次请教售货员，售货的小美女就说：“其实我个人觉得毛绒玩具更好，储钱罐女生不一定喜欢，但是毛绒玩具基本没有哪个女生不爱的，你就买毛绒玩具我保证她会喜欢。”售货员及时的补充道：“你看我们上的新款熊熊，是不是很可爱。”她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个卖萌的动，凌风看着售货员楼熊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这下他明白最终该买什么了。

那个不足70厘米高的熊熊在一众毛绒玩具里属于中等价位，花了凌风50大洋。凌风的内心隐隐的在滴血，50块是他一个星期的生活费啊。凌风一边在内心安慰着即将节衣缩食的自己，一边又劝说着自己不能对女生那么小气。本来70厘米的熊就有些大了，用包装袋包好后体积又增大了一圈，凌风觉得这么把熊抱回教室肯定是引来一阵围观，还是低调些好，他打算先把熊寄存在超市里，等到下夜自习了再取，到时候直接让凤霞抱回她宿舍就可免了别人的说说笑笑了。凌风这么思索一遍就打定了主意，于是他付了款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售货员，售货员爽快的答应了帮他保管。安排好这些后凌风才满意地去上夜自习。订好了给凤霞的礼物后凌风顿时觉得心里像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事一样轻松。他踏着轻快的步子，在校园广播的歌声里向教室踱去。一路上也可以见鹅卵石道路上聊得开心的男女，草坪上树荫里，这一处，那一处，不少男生女生互送礼物的情景。凌风感叹学校的奇葩校规也挡不住学生过圣诞的热情啊！

这天晚上的夜自习，凌风觉得过得很漫长，他好想好想快点下自习，快点把礼物送给凤霞。眼看圣诞这一天快过完了，“凤霞会不会认为自己小气得不回礼而失落呢？凤霞又会不会以为自己不在乎她的礼物而误会伤心？”凌风这么担忧着。他一边担心自己礼物来迟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一边想着下自习可以给凤霞个惊喜，就这样纠结着实在是不好过。当那个夜自习终于结束了时凤霞显得有些失落，她静静的收拾着课本。这时，一个手掌轻轻拍了凤霞的肩膀一下，凤霞百无聊赖地一回头，发现拍她的人正是凌风，凤霞失落的神情瞬间消失了，紧接着脸红的地下了头。

她问：“有什么事吗？”

凌风：“今天能一起转转超市吗？”

凤霞低着头问道：“有重要的事吗？”

凌风：“有，当然有，一起去吧？”

凤霞本来想任性地说“不行”，可是想想还是说不出口，只是心口不一的说：“好吧。”就这样，凌风与凤霞达成一致，鉴于校规，两人保持着一米以上的距离一前一后出了教室门。

出了教学楼，两人才发现天空不知何时竟然飘起了鹅毛大雪。雪片在路灯的照射下纷纷扬扬，灯罩上落着厚厚一层松软的雪片，像极了电影里经典的画面。下自习的学生在雪中嬉戏说笑，凌风与凤霞却很少开口。这是圣诞夜的雪也是2004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下得那么美，那么大快人心。对于这么久没见到雪的学生们来说这是上天赐予的珍贵礼物。下在圣诞节的雪，柔软了所有人的内心，这样的美没有一个人拒绝。男生女生都不舍得快点回宿舍，都想在路上多呆一会儿，让自己感受这初学的清凉和温柔。凤霞也是喜欢这雪的，她都不舍得戴上自己的帽子，她特意走到路中央张开双臂让更多的雪落在自己身上。看到凤霞的天真凌风觉得自己也似乎减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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