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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老疯子的风流韵事 下（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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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老八端起水碗慢慢的抿了一口，此刻的我不想打扰他的思绪，只想听他把心底的故事原本的讲完，老疯子似也不急，缓缓的放下水碗，似还置身那有月光、有星斗、有虫鸣，更有心上人在侧的幸福美好中。又是一阵很长很长时间的沉默，老疯子收回了迷离的眼神，竟然叹了口气，一直非常沉醉的眼神中陡然生出了一种莫名的幽怨，“幸福和快乐是那么美好，所以才会让人去追求。”

“哎，要是他不出现该多好啊！”

“谁啊，你说的谁啊，谁出现了？”

此时，齐老八的眼中已开始燃起了怒火，并缓缓的说出了三个字，一个人的名字，“李，广，佑！”

“李广佑？李萍他爹？”我差点从小凳上跳起来。

齐老八不顾我的惊讶，兀自讲着自己的故事，“那晚，天阴的像浸湿了水的海绵，但光是阴，一直没下雨，也没有星点的风，又是潮湿，又是燥热，特别憋闷，在那样的天气能一身大汗倒成了一种最大的奢求，在队部的广场上，大家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哪还有心情学习，大多扇着蒲扇，不时地咒骂着鬼天气。不过，我未受丝毫影响，因为有雅珍，我就永远沐浴在春光中。”

“我真是感谢老天啊，他总是给我施舍无尽的恩惠，闷热的天气中，突然，‘咔嚓’地一个惊雷，也将我也从迷醉中惊醒，也就在我魂不守舍的当，一个柔软的身子如一只小羊跃入了我的怀里，慌忙中，目光之下竟是雅珍，事发突然，我竟不知是何反应，只是心跳成了一个，也无意识的搂住了柔弱的她！”

“雅珍是被闷雷吓住了，无意撞入我的怀中，自己也觉失态，用力推了我一把，我一个不提防，她已如一只活泼的小鹿蹦蹦跳跳地逃开了，只剩下我，不知所措的呆立原地，或说我还依旧沉浸在那瞬间的美好之中。良久，良久……”

齐老八也停止了讲述，似乎他整个人已经再次回到了过去，又找到了那份懵懂的冲动，而我不愿也不想打扰他。

“哎！”沉默了良久老疯子长长得舒了口气，又开始了他的讲述，“也就那时，我看到了他在盯着我，那像毒蛇信子一样的眼神，牢牢地盯着我，他就是李广佑。”

“你确定是李叔？他为啥那样瞅你？”我还是忍不住插嘴问了一声。

“对，就是他，我到死都不会忘记他，还有他那阴森的眼神！”齐老八的语气里同样充满了怨毒，“我当时并未太多在意，更不愿去想他为何那样看我。而李广佑见我发现了他，也移开了目光。”

“一切都顺理成章的发展着，而一切都是那么的出人意料。从那天以后，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经常背着家里抓几把谷子，从大队的麦场舀一瓢高粱米，趁后晌没人注意放在她家门口。我的行为也曾被发现，甚至被队长几个人吊起来一顿毒打，但我不在乎，都咬牙挺着，因为我是为了她。只要她能过好，我能承担一切。”老疯子虽然简单的说几把谷子，一两瓢高粱米，但我清楚在那个吃野菜、啃树皮的年代已经算相当有分量的东西了，所以在他口中的“一顿毒打”也没想象那样轻描淡写。

“还清楚的记得那天轮到我看场，我在麦场的高粱垛躺到了夜里十一点多，见没人注意，就胡乱的抽了十几个高粱穗，摸到她家门口，她家屋里已经熄灯，我蹑手蹑脚的撇下高粱正想离开，她家的门竟然推开了，她像一个活泼的小鹿般撞了出来，猝不及防撞在了我的怀里，紧紧的抱了抱我，那会我的所有的全部都被清空，然而，不等我从窒息中醒转，她已如快乐的精灵又奔回了房间。我真的被那突如其来发生的事弄蒙了，呆立了足有一分钟才回过神来，我简直以为在做梦，使劲咬了咬舌头，差点疼的流出眼泪，我最终确定那是真的。她身上的香气也依稀还留在我身上，就在那一刻，我觉得纵使让我死十万次，百万次都值。”妈呀，老疯子的这个桥段简直太过苍白了，如果按照电影里的情节，那妞儿应该像一团燃烧的火，径直扑过来，一把抱住老疯子，狠狠的吻过去，绝对是用最流行的“舌吻”，然后，两人拥着进门，接着…………发生了该发生的一切。

“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一切又都是那么出人意料。我们自然而然闯入了她的世界，她们孤儿寡母的日子本来就难过，我经常去他家干活，她母亲也对我很满意，那段时间我们是那样的甜蜜，那是我一生中的所有美好，然而在我的心里经常涌现不经意的惶恐和不安。”

“那个下午天气异常的燥热，我陪着雅珍去苞米地薅草！”“苞米地？”我的菊花一紧，心中暗道“老疯子总算说到了关键时刻！”并竖起了耳朵，听得更仔细了，“暑伏的天气热的透不过气，蝉声嘶力竭的叫着，让人心烦意乱，气温更显燥热了，天地似成了一个蒸笼，我汗哗哗的淌，雅珍看我一脑瓜子汗，从兜里掏出手帕，凑过来帮我擦汗，她几乎贴到我的身上，我不敢抬头，眼光却正好看透了雅珍那个没系实扣子的花格子衬衫。我一阵眩晕，我下意识的一抬头，却见雅珍也正在看着我，眼中似幽怨、如痴醉，恰微嗔，更仿佛也带着一种期盼，我再难控制自己，将雅珍扑倒到了地上……”

“就这那个燥热的下午，我真正拥有了雅珍，雅珍也把她最美好的东西给了我。”靠了，就这么就完事了啊，我馋的直流哈喇子，老疯子竟然就这样一语带过，难道也怕不让播，“在那个光景，我神智模糊，但我也感觉到了他的存在。”齐老八又是短暂的停顿，用一种愤慨的语气继续说道，“对，是他，李广佑，他就在附近，我听到了他的冷哼，我也听到了他用脚踹倒苞米杆的声音！哎，在就在吧，我也无心管他，再说又去管他作甚，因为那段美好仅属于我们两个，我不会顾及他人！……”

齐老八仰脖喝了一大口水，接着说道，“当晚，雅珍将我们的事告诉了她妈，本以为雅珍娘会很高兴，出人意料的雅珍娘脸上笼上了乌云，不过一向随和的雅珍娘并未说太多，仅是轻轻的叹了口气‘你们的事我不管，只要你两人高兴就行，以后能承担什么，会发生什么就靠你们自己了。’雅珍忽闪的大眼睛点了点头，并没说什么，虽然我听不太明白雅珍娘的话，但也没有追问，因为说到底雅珍娘对我们的事并未反对。”

“我们的事逐渐公开起来，那阵子，我跟雅珍也因此天天厮混在一起，在那一段时光里，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这也是我一生中的所有幸福。”听着齐老八的话我也不禁咽了一下口水，深深的被这既简单又朴素的爱情故事所打动，更艳羡齐老八这段美好的人生经历，不过我知道这个故事不过才开了个头，幸福的背后一定还藏着不曾预料的杀机。

“好日子总是那么短暂，虽然我也隐约感到一个魔鬼的眼睛一直盯着我，但我没想到会那么快的就对我下手，我也更没想到他的做法竟是那么的卑鄙阴险。”齐老八的眼里再没了柔情蜜意，几乎要喷出火来，“那天下午，我帮着雅珍收豆子，在田里忙了小半天，因为很晚了，筋疲力尽的我也没有回村，住在了雅珍家，雅珍娘做了可口的饭菜，并端上了一壶酒，我平时是不怎么喝酒的，但因为心情好，也喝了几盅。可能因为喝了酒的原因，那天后晌，我昏昏沉沉的睡的很死，也就是这沉沉的一觉，结束了我一生中的所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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