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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放下那块料（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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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卵石都有最外层，就好比人的最外层那就是皮肤，鹅卵石的最外层，一般的放大镜下就可以看到细小的点坑状，这种自然规律排列的点坑状态，人工是很难模拟的。这种外层皮上的点坑，我们管叫皮的毛孔，那是千百年来岁月留下的痕迹；而山料是炸药开采出的石块，没里外之分，故也没什么皮的说法，玉雕师傅在雕玉过程中一般都会尽量在局部留有籽玉的最外层，‘皮’以证实这个雕件是籽玉的，也留以做部分参考玉质的优劣，看籽玉的‘毛孔’，一般情况下，毛孔越细密，那这颗籽玉的‘肉’也比较细密。”朱越民讲解得非常详尽。一边的曹遇见陵碧落听完还点点头听得认真的样子，好奇地笑道。“这不过是些基本知识，怎么陵小友如此感兴趣？”能将战国高古玉鉴定得头头是道的人，虽说不一定要各个领域精通，但玉石的基本知识理应熟烂于心才是吧！陵碧落看他一眼，“对什么事感兴趣，需要理由吗？”曹遇呵呵一笑：“但对自己本应精通领域的基础知识感兴趣，就需要理由了。”陵碧落停了脚步，侧头盯住他那张精明的老脸，道。“我上句话的潜台词就是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我以为曹先生应该精于相处之道。”呃……这是曹遇第二次被陵碧落噎住了。朱老爷子却是听得一头雾水，陵碧落和曹遇两人说话的语气神态更是叫他不得其解。而安蜜儿干脆走开到一边，到了现在，她自然知道朱老爷子误会了什么。但出糗的就是她，无论如何她也不会主动给朱越民解惑的。“哟！老曹这是怎么了？一脸内伤的样子？”这时一道声音响起，只见门口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跟着一位头发斑白的老人往这边走来。两人似乎是认识曹遇，出声的正是那位年近六旬却精神奕奕的老头。看样子他和曹遇的关系十分熟稔，因为远远地看到后者是在跟一个小姑娘说话时，突然语塞的表情，一走近就拿他打起趣来：“你小子是不是犯什么混了，小娃娃面前说话也不知道注意点！”敢情这老头是以为曹遇在陵碧落这么一漂亮女孩面前为老不尊了！曹遇顿时一脸憋屁的表情，无语到极点。“哈哈！素来知道曹先生和秦老感情好，今天终于见识到了，真叫人羡慕啊！”见状，旁边那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及时地化解了曹遇的双重尴尬，秦老这玩笑开得，真的丝毫无所顾忌啊！不过他的话本也不假，曹遇和秦老自年轻时就认识。一个玩玉石，一个赏古董，两人一起风雨几十年走到现在，感情堪比亲兄弟，而两人又性格一个随性一个倨傲，平时这种损人的玩笑两人没少开。“谁跟他感情好！”曹遇脸一撇，在秦初一面前，他总是容易被激出孩子气的倨傲。“哈哈！”秦初一得意地笑笑，而后看了眼陵碧落问道。“这么俊的小娃娃你从哪拐的？”曹遇干脆走开，再也不跟他说话。朱老爷子恰时上前把陵碧落和安蜜儿介绍一番：“秦馆长见笑了，这两个是我世家孙女，应曹先生的邀，带过来见见世面。”顿了顿，他又道：“没想到在临县也能碰到秦馆长，原来秦馆长也爱好玉石？”秦初一是安市博物馆的馆长，玩古董一行的基本都与他有点头之交，却没几人知道秦初一也喜好玉石。几人都是这一圈子的行内人，几番寒暄下来，陵碧落也才知道，原来曹遇还是安市玉石协会的副会长，而秦初一身边那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则是安市玉石界的龙头商家，璞玉轩的老板贺奇云。这样一对比下来，只有一家中等规模古董店的朱越民，身份地位原来是这四人中最低的。是以，他带来的两位世家孙女，陵碧落和安蜜儿两人，也并没有受到秦初一和贺奇云多少重视，话题落在陵碧落身上几次，也不过是秦一初用来打趣曹遇罢了。安蜜儿不太习惯这种感觉，或者说，是下意识的冒出一丝不甘。以前不管她和她父母走到哪里，她父亲简单的一句介绍，那些人的目光起码要在她身上停留几分钟，也会找话题跟她聊上几句，而不是这样让别人点个头后就忽视了个彻底。这一对比，瞬间能知道，其实是因为介绍她的那个人本身分量不够的缘故。也渐渐意识到，与其靠别人的分量来抬高自己，不如让自己拥有足够让人重视的资本。下意识地，她转头看向陵碧落，却见她已经走开，在那一堆墨漆漆的墨玉山料中挑挑看看，注意力早已不在这边。安蜜儿朝她走过去，问道：“你难道也懂这个吗？”陵碧落蹲着身子在地上看石头，闻声侧头，视线里只看到身旁安蜜儿的一双脚。她又转回头，没有搭理她。安蜜儿似乎会了她的意，于是也蹲下身来，心有不喜却还是重复了问道：“你难道也懂这个吗？”陵碧落这才平着目光看了她一眼，抿唇道：“不懂还不让看了？”屈尊得了这么个答案，安蜜儿又憋了一口郁气。“哎你干嘛！”突然一道尖锐的声音不和谐地响起，直指陵碧落。陵碧落不解地看着不远处一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女生，瞪大眼睛指着前者手里抱着的一块墨玉山料，嘴里蹦出娇蛮的话语。“你快把那石头放下！那是我的！”陵碧落看她一眼，不为所动：“怎么证明？”那女孩即将脱口的话卡壳了下，转了转眼珠，似乎没想到能证明这块石头是自己的证据，恰好此时看到身侧走过来的一位中年妇女，顿时有了底气。“那是我妈早就选好的，她让我看着等会就过来拿，结果却被你拿了！”女孩没说假话，一刻钟前，女孩的妈妈在这里抱着这块石头看了许久，本来当时就想去过秤的，因为突然接到一个客户的电话，女孩妈妈只好走到安静的地方去接听电话，而走之前特地交待她把那块石头看好。只不过，女孩在原地等了快十分钟后就有点站不住了。看到对面一堆漂亮的白玉籽料，心想着反正来挑这些黑石头的人那么少，应该没人会选到它，就走到了白玉籽料堆边看起了热闹，没想到却就是有人千挑万选的拿了那块山料。虽然女孩不太懂这些东西，但是知道老妈说好的东西那就是好，更何况这东西还是在她眼皮下丢的，不要回来她怎么向老妈交待？女孩这一喊，把周围好些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纠纷、热闹这些事情，永远不缺人关注。这时女孩的妈妈也已走近，是位打扮得十分贵气的贵妇人。贵妇人远远听到女孩的话，又看到陵碧落手里抱着的石头，就隐隐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她心头一急，那块石头本是块不易看明白的好料，她原想不声不响地买回去的，却不想被别人给抢了，而且还闹得这么尴尬。不过打量了眼陵碧落后，她又淡定了。走到陵碧落跟前，她将一个有钱人对穷人的尊重，和一个长辈对晚辈的礼遇表现得十分到位。“真是不好意思小妹妹，这块山料确实是我之前看好了的，要不是临时接到个电话，可能这会已经买下了。本以为并没有人会恰巧看上它，所以只是让我女儿在一旁看着。”说罢，她又转头对那位娇蛮的女孩轻斥道：“你瞧你闹得多尴尬！那块料也没什么奇特之处，人家小妹妹只是拿来随便看下，哪能真的抢了你的！闹笑话了吧！”这贵妇人估计也是个商人，这四两拔千金的招使那叫一个得心应手。简短的一段话，明面上是在跟陵碧落讨个好，化解女儿不懂事闹出的误会，实际上却在造势。一句“本以为没人会看上它，所以只是让女儿在一旁看着”的暗示，表明这石头是在她女儿看守的情况下被陵碧落给横手抢过去的。再以一句“那块料也没什么奇特之处，小妹妹只是拿来随便看下”的话来给陵碧落施加压力，让她不得不顺着这个理由把石头还给她们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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