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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齐志点了一下头,卫虹恭恭敬敬的把稿纸递给林思成。
林思成接过来,仔仔细细的看:“大致思路是对的,只需要在细节上再做点补充……”
瞄了两眼,王齐志止不住的撇嘴:对什么对?都偏到十万八千里外了。
但别说,林思成这范儿挺足,至少比他有耐心。
同一时间,下面的人也停下笔,竖起耳朵认真的听,包括朱开平。
王齐志也跟着听,越听越满意。心想用不了多久,林思成这称呼还得改一改:从“师兄”到“老师”。
就这样,不知不觉讲了快半个小时,卫虹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最后接过稿纸,不停的说谢谢,左一个师兄,右一个师兄。
陈怀芝原本跃跃欲试,但仔细听了一遍,越看越觉得自己的那份计划像屎。
当然,和卫虹比起来,还是要强那么一点点的。
但为什么不能做到更强?
这么一想,她索性坐稳了屁股,拉过白纸重新起草。
两个本科生更是动都没敢动:就觉得,自己写的,可能比屎还不如。
算了,等哪天王教授不在的时候再说。
继而,实验室又陷入了平静。
突然,“叮~”,电窑的定时器响了一声。
陈怀芝如梦初醒,刚要起身,林思成摆了摆手:“你写你的!”
说着走了过去,把烘好的紫金钵夹了出来。
王齐志也凑上去瞅了瞅:啧,粘合的不错。
没有过多的收缩,也没有明显的膨胀,器型平整对称,粘缝严丝合缝。
放在一边自然降温,林思成穿好了防护服,开始最重要的一环:漆线补缺。
顾名思议:用大漆和陈年砖粉调成漆泥,然后搓成线,一根一根的把缺口垒起来。
之所以要搓成线,是为了增加拉伸力和强度,类似于水泥墙中的钢筋。
之所以是一根一根的垒,则是为了在内部留有足够的收缩和膨胀空间,类似于水泥地坪的收缩缝……
林思成有条不紊,王齐志静静的站在旁边。
活就是那些活,谁干都是这个流程,但有些人干起来,就觉得格外的赏心悦耳。
就如现在:林思成手指一捏,指头粗的泥棍就捏成了牙签粗细的线。顺手一掐,再往碗口一累。细不说,还匀。
但但凡换个人,说是漆线,但顶多也就搓成火柴棍粗的绳。
究其原因,还在于漆泥的调配,而恰好,这个才是漆缮工艺的关键和难点:粘合力、强度,以及膨胀系数。
特别是最后一点:漆泥必须要与瓷胎的系数无限接近,不然就会导致开缝,或是胀裂。
会是哪种,现在还不清楚,要等自然阴干后才能知道。而且时间很长,最少一个星期。
如果哪种都没有,就是最后一步:彩绘、贴金。
补好紫金钵,猪油白釉碗也出了炉,一起补好,全送进里间阴干。
看林思成脱下防护服,坐那和王齐志闲聊,几个人的计划也陆陆续续的交了上来。
王齐志抱着膀子,没一点要插手的意思。
和林思成一起商定的研究方向,一起制定的实验框架,该他了解的少不了一点。
但收了弟子,还要他这个老师忙碌,那这个弟子岂不是白收了?
林思成无奈,只能一篇一篇的看,该指正指正,该解惑解惑。
之后又和朱开平、陈怀芝、卫虹探讨了一下实验细节,最后一致决定,下周一正式开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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