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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远的心在疯狂的跳动,不知道是因为天冷的还是过于激动,穿着一身狐裘都不能阻止他双手打颤,成败的关键一环就在于说动智真,低价抛售股权,但仔细一想,好像自己的这一套计划每一步都挺关键的。
他满怀着激动的心情敲开了智真的大门,他强压着对成功的渴望,尽量露出平静的姿态。
“长老,打扰了。”
智真伸出手说道:“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出家人心如镜湖之水,随时应对迎面而来的一切,不急不躁,上门都是客,何来打扰之说?”
“长老就是长老,说起话来让我们这些生意人,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不知何郎此行何为?”
何明远看了看侍候在一旁的小和尚,故意清了清嗓子,智真见他这副模样,立刻摆手示意,让小和尚退下。
“现在可以说了吧?”
何明远还是不放心,走出门口看了看,见没人后才放心进来,这一举动足以引起智真的怀疑,什么事情如此保密,还要几次三番的确保没人知道。
何明远坐了下来,仍然压着声音对智真说道:“我是来救长老的。”
这要放在常人,智真早就把他给赶出去了,你这不是消遣我吗?确实,何明远这种行为,再加上他那张欠揍的脸,是个人都会觉得他在戏弄别人。
“何郎开玩笑了,我一个出家人,需要谁去救?”
“长老还不知道吧?西明寺大难临头了。”
智真冷笑一声,摇着头大笑道:“何郎怕是不知道我是谁吧?我?大难临头?自高宗建寺以来,我就在这儿,天后,中宗,韦后,太平公主,几十年的血雨腥风,我,岿然不动!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是僧人,我背后,站着的是佛!我会大难临头?哈哈哈哈!”
可何明远接下来的话却打断了智真的笑声。
“可是,如果来了个不怕佛的怎么办?”
这句话提醒了智真,对手过招,不怕玩阴的,就怕头铁的,他和你玩命你有什么法子,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同归于尽,这是所有玩家不想碰到的对手。
“何郎什么意思?”
“长老知道姚元之吗?”
姚元之四十九岁就官拜宰相,是有名的能臣干吏,据说这次进京,为刚继位的皇帝陛下提出十事要说,其中之一就是不得增建佛寺道观,何明远此时过来告诉自己将大难临头,恐怕不是虚言。
“姚元之?整个长安都知道他要当宰相了,怎么?和他有关系?”
“岂止是有关系?我听人说姚元之要整治佛寺,彻查假冒僧人,勒令一切妄度者还俗!我知道长老一定不是假冒的,可是贵寺自天后以来,一直以寺庙营私牟利,恐怕这一次逃不过去吧?”
智真年纪大了,听到这个讯息差点一头栽在地上,只听何明远继续说道:“西明寺经营日久,股东众多,其他人的股份已经成为既成事实,朝廷没有罪名,不好下手,但长老就不同了,你是主犯,要犯,朝廷可以拿你开刀,定你一个假冒僧众,以公谋私的罪名,白白拿掉长老手上的股份,而趁此机会,还可以直接收回寺庙的使用权,长老这几十年的心血可要付诸东流了。”
智真看着何明远如此镇定的向他剖析着这次政治波动的利害关系,他有些怀疑,为什么他会来告诉自己这个消息呢?他想要倒卖情报?还是想敲自己一笔?于是他故作镇定的问道:“何郎不会是仅仅给老衲报信这么简单吧?说吧!想要多少钱?”
“哈哈哈哈!长老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如果是那种眼光短浅的小人,我会来这么慢慢的跟你讲这其中的利害?”
“那你想做什么?”
“我都说了,我是来救长老的。”
“救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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