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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第1页)

回到家里,两人将事情互相一讲。程素素似笑非笑地道:&ldo;是一件事儿啊。嗯?&rdo;

谢麟清清嗓子:&ldo;啊,是啊,没想到娘娘是这般想法。倒是想得长远哈。&rdo;

谁也不会凭空咒哪个人死,但是当身上系着许多人期望的时候,寿命就不单纯是寿命了。谢麟突然灵光一闪:&ldo;圣上会不会也想让儿子再长大一些再册封呢?&rdo;保险一些,省得前头册了太子后头死了,晦气不说,也动摇人心。

程素素道:&ldo;恐怕不止是一个理由,娘娘还担心儿子不像储君呢?&rdo;

&ldo;那孩子……&rdo;谢麟沉吟道,&ldo;要是只听亲爹的就好了,娘娘毕竟有顾虑,教得保守了。越这样,越&lso;不像&rso;。再见到娘娘,提醒一声儿,可别乱教。圣上英明,用不着正室娘子像姨娘似的去奉承,那样反而入不了他的眼。&rdo;

&ldo;怎么?那孩子是有什么缺陷么?&rdo;

&ldo;还谈不上,就是太拘谨了。小孩子端着架子,心里却很记得有人教他要&lso;礼贤下士&rso;,不真。糊弄隔得远的人够了,近臣重臣,哪一个是会被花架子唬住的?娘娘又很怕他骄横,又很珍惜他的身份,教的人自己都拿不定主意,关孩子什么事?&rdo;

&ldo;能掰回来吗?&rdo;

&ldo;不太难。&rdo;谢麟给了个保守的答案。

&ldo;那就好。&rdo;

且不说过几日,张皇后又召程素素进宫去交流意见,这一回的意见里,还有一个交换的条件,让谢业来跟着皇子一道读书。

谢麟也履行了对张起的承诺,与皇帝认真的谈了一回。没有任何的拐弯抹角,谢麟单刀直入:&ldo;陛下,臣已将殿下的功课梳理了一回。接下来要怎么教,还要先请教陛下,对殿下是个什么章程。是要很快立为东宫呢,还是有别的打算,这两样,教法是不一样的。将藩王教成了储君,是要出大乱子的,将储君教成藩王,也非国之幸事。&rdo;

皇帝笑道:&ldo;听说张起在宫门口拖着你去听曲儿了?他担心了吧?&rdo;

&ldo;嗯,曲儿也就那样了,没我自己弹得好听。他么,好比知道要吃饭了,但是吃什么,忍不住就会琢磨。陛下要给臣一个实话,臣才好定接下来怎么教。&rdo;

&ldo;愿闻其详。&rdo;

&ldo;这就像弹曲子,得先定个调子。如果调子不定,再高超的技艺结果也只能是荒腔走板。陛下要儿子们去考个状元吗?&rdo;

&ldo;当然不是。&rdo;

&ldo;这就是定调了。您给殿下们,定的什么调子呢?臣只知道,不要教成书生,别的条件呢?&rdo;

皇帝缓缓地道:&ldo;我怕他年纪小,受不住这样的重量。他的哥哥……&rdo;生出来不久,皇帝就很开心地说,这是以后的天子呀,然后娃就挂了。再有,皇帝头脑很清醒,如果中宫生的孩子资质不够,也不必非得为了礼法就将国家交给他‐‐这四处漏风的情况,差点资质的孩子处理不了!那是要亡国的!后一条只是他的担心,说出来立时要惹祸,皇帝便只说了担忧。

谢麟道:&ldo;焉知定下来之后就没有祖宗庇佑了呢?&rdo;

皇帝仍不能决断,就像谢麟说的那样,这个孩子看起来是礼貌周到的,但是因为太模范了,反而有点虚,让他下不了决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天夜里,皇帝梦到了五个穿着冕服的人在他眼前直晃荡。其中一个最眼熟,是他亲爹。皇帝不是个很迷信的人,却也不能不信这种梦,一觉醒来,也不须再问老婆,也不用问儿子的老师,直接召了李丞相来问:&ldo;东宫,可以定下来了吗?&rdo;

李丞相诧异地道:&ldo;臣以为,东宫的人选已经定了。难道陛下还有别的想法不成?&rdo;

皇帝默,半晌方道:&ldo;那就定下来吧。&rdo;

册立太子是一件大事,政事堂、枢密院、礼部、鸿胪寺、钦天监、京兆府……等等等等都忙碌了起来。谢麟的鸿胪寺要负责其中一部分的礼仪、筵席,比平常更忙一些。这一次魏国也要派使者前来,如何&ldo;招待好&rdo;魏国使者,需要有一个预案。

中宫一系喜极而泣,虽然按照礼法这是应该的,但是皇帝一直没有露出这方面的意思来,也不能不让人揪心。现在好了,一颗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册立之后,太子就要搬到东宫居住,虽然离母亲远了,但是将会有属于自己的属官,有詹事府,名正言顺的自己的势力。这就算坐稳了位子了。

张皇后知道谢麟与李丞相对皇帝的回答之后,认真给两人封了厚厚的谢礼。二人都很正经地回答她:&ldo;臣是为国家,非为中宫。&rdo;看起来谦逊极了。

然而私下里也都有一丝得意‐‐这才算是真正与东宫有直接联系的开始。

唯一一个愁眉紧锁的人是石先生,犹豫了三天,石先生独自找到了谢麟:&ldo;东翁,东翁是东宫老师,于今又有功于东宫,还望东翁谦逊。凡事多想想当年古太师。他可是一位活太师。&rdo;最后还不是死得透透的了?

谢麟开心劲儿登时去了八分:&ldo;先生提醒得即时。&rdo;他确实看这个小太子有那么一点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养成心思。也就是石先生这种经历过家变的,能够第一时间警醒过来。

有了这个提醒,谢麟越发安静了,看得皇帝有些惊奇:&ldo;都说夫妻会越来越像,没听说亲家也是这样啊!怎么倒有点像程道灵了?&rdo;

惊奇还没有完,太子册封大典程犀也得到了回京参加的待遇。一整套的礼仪走下来,皇帝很自然的让程犀在詹事府兼职‐‐挂名兼职,人还是要去接着做转运使的,等什么时候回来京城任职了,什么时候再跟太子联络感情。

离京前,皇帝接见程犀,程犀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趁着跟魏国的短暂和平时期,赶紧把内政收拾一下,再不收拾,恐怕要支撑不下跟魏国的持久战了。

第238章脚踏实地

一个国家立国一段时间之后,必然会有一些情况发生,熬过去了,续命,熬不过去,完蛋。有识之士也会在心里嘀咕,并且对蛛丝马迹忧心忡忡。多少人苦心钻研朝代兴亡的规律,希望能够找出原因,从而避免这种惨剧。事实证明,这些都是垂死挣扎,该完蛋的还是得完蛋。

一个最显眼的问题就是,他们根本解决不了兼并。但是仍然有人前仆后继,试图能够趟出一条路来,程犀就是其中之一。

程犀回京有一些日子了,也在不断地见人。国家需要进行调整了,这是他与亲近的人商谈的一个主要的议题。无论是岳父还是妹夫,都很赞同他这个观点。但是对具体的操作方法,这二人也都没有一个能够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办法。班田授田之法是不行的,&ldo;括隐&rdo;倒是个办法,然而两个熟谙基层政务的人都认为这事十分难办。

尤其是李丞相,更是明白什么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他很直白地告诉程犀:&ldo;现在还不是时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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