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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除夕（第3页）

陈叙抱着手机一骨碌坐起来，发了句“作业写完了没？”，才感觉脱离被子的肩膀和胳膊凉飕飕的。

-“没有。”

-“写到哪里了？肯定比我快。”

-“假期实践没写。”

-“就剩这？别的呢？”

-“就剩这个。”

假期实践作业，具体是完成实践活动后写一份报告。比如参与社区打扫、去养老院陪伴老人等，需要较长的时间，还要出示证明。证明说来也简单，找人盖个章就行，所以大部分学生下意识没把这个当成作业。

-“那不就等于写完了么。”陈叙说。

-“可以这么说吧。”

那股子认真劲又来了，陈叙笑笑，继续打字。

-“我有不懂的题目可以问你吗？”

-“我不是随时看消息，你不如自己查。”于玏说。现在搜题的软件多得很，又快又即时。

-“没事，你什么时候看到什么时候回复就行，也不着急。你现在有时间我先问几道？”陈叙说。

于玏的“可以”发过来，陈叙蠕动到床边缘，伸长胳膊捞了本书桌上的书，再窝回原地。

他把那本作业翻了几翻，拍了几道题目传过去。

图片发过去，聊天界面半晌没动静。

糟糕，不会难着他了吧，陈叙看半天没动静，有点怀疑，他可是学霸啊。

-“这是哪里的作业？”于玏终于出声。

陈叙拍了那本花花绿绿寒假作业的卡通封面给他。

-“请用二年级小学生视角思考。”陈叙补充。没错，他问的就是那两个学滑板的小屁孩的作业。不知道谁出的题，奇葩之余网上根本搜不到答案。

-“等一会。”于玏说。

陈叙耐心地等了一会。几分钟后，于玏发来图片，一张手写的稿纸，字体看得出是于玏写的，答案就清奇得难以置信了。

-“我表弟的答案，他正好二年级。”于玏说。

陈叙连发三个大拇指，于玏没有说话。

-“你喜欢旅游吗？我看你空间都是风景图。”陈叙没话找话道。

-“喜欢。”于玏说。

-“挺好。”陈叙说。

然后他们就没有继续聊了。

客厅年代久远的老钟打响十二下，新的一年在钟声里杳无声息地走过每个熟睡的人身旁然后走开。时间夺走消失的过往，再爱怜地留下无数含苞的未来，既残忍又慷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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