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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总继续挪步,听清了他的自我介绍,很有点喜出望外的样子,连连拍着他的肩膀说:“来得好呀来得好呀……好好好,走,先一起吃饭……”
他就随着屈总和那几个人往外走,随着他们坐电梯,随着他们来到大厦门前,并且随着屈总的招呼坐进了一辆闪闪发光的小轿车。
屈总八面应付着。在小汽车里,屈总坐在司机旁边,虽不回头,却没停嘴;他和另两人坐在后座上,他居中;屈总在前面甩出的话,一句是对他右边的,一句是对他左边的,一句是对他的:“你父亲他老人家好吧?”他刚答了一句:“家父已经不幸去世,都两年了……”屈总叹息:“唉,这是怎么说的!音容笑貌,还宛在眼前嘛……”可不等他再搭腔,屈总又回答上了他右边那一位的问题:“这辆凌志?新什么?都跑了几千公里啦!……不过我要原价让出去,有人还会抢着要呢!”……虽然他不能马上向屈总求援,但是坐在那辆空调开放凉风习习的凌志车里,听着屈总在与左右的客人谈话里不时冒出“也就三五十万吧”、“广西那片地我不想要了”之类的只言片语,他心里仿佛也安了个空调器,充满安适与快乐……
他们来到一座五星级大饭店,他还是头一回进入这样的场所。闪光的、新奇的东西太多了,可是容不得他仔细观赏,屈总一阵风地把大家引入了观览电梯。他像做梦一样,在电梯里看到金碧辉煌的大堂居然跌落在自己脚下……后来他们进入一个以前他只在电视上见过的那种豪华餐厅,餐厅里充满了空座位,可是屈总还是不断地往里走,原来他们并不是要在这样的大厅里用餐,他们最后进入了一个单间,那里的落地玻璃窗外,是大都会的万丈红尘……
“随便坐随便坐……工作餐……越随便越好……”屈总招呼着。大家也就果然随便起来,只有他略显拘束。都落座以后,他才发现自己坐在大圆桌与屈总最远的那个位置上。这样也好,他想,自己与屈总的目光,可以较多地对接……但他盘算错了,因为,屈总更多的是在左顾右盼,一会儿跟这位开句玩笑,一会儿似乎又在与另一位用隐语涉及生意上的事……他发现,跟着来吃饭的,至少来自四个以上的方面,有的与屈总极熟,有的半生不熟,有的甚至跟他一样,也是头回谋面……他很快领悟,这确实并非什么宴请,而是名副其实的工作餐,而且,这也就是屈总的日常生活……
服务小姐来问都喝什么饮料,屈总大声地宣布:“下午还都要工作,例不饮酒,都来软饮料吧……”于是人们纷纷点软饮料,有要鲜榨伊丽莎白瓜汁的,有要台湾明珠果汁的,有要果茶的,有要可乐的……屈总自己要的是蒸馏水;服务小姐问到他:“这位先生要……?”他竟一时莫知所措,这时屈总便问服务小姐:“今天有没有椰清?”小姐点头,于是屈总热情地向他建议:“喜欢椰清吗?……试一试,如何?”他便点头。席间一位从旁问:“你们这儿椰清多少钱一客?”小姐答:“一百元。”那位便说:“那也给我上椰清吧!”他正懵懂中,椰清给他端上来了,原来就是去了棕皮、削了顶上一小块青壳,露出鲜椰子乳白的内果肉,并且保留着原始汁液的椰子,里面已经插好了一根弯口吸管。这东西值一百元?他听见席间有人说:“海南空运的……不算贵……”
有好一阵他的心很乱。菜一道道地端了上来,几乎都是他前所未见的,而且菜由服务小姐分给每一个人,每吃完一道菜,便给换上一个新的小瓷碟,这种进餐方式对他来说也是破天荒的……可是他实在有点不知其味……他都有点忘记所来为何了。
忽然从始终嘈杂不停的聒噪中,屈总的声音忽然变得清晰起来:“……哎呀没想到他父亲……恩师啊,竟已经去世两年了!……要没恩师给我启蒙、开窍,我屈某今天指不定还在哪个旮旯里窝着呢!……算起来现在就还是当教师清苦啊!……”
他抬起头来,眼光正与屈总相对。这时席上人的目光,也都或对着屈总,或对着他。屈总问他:“……师母还好吧?我记得她也是当老师的……还在那个民办小学吗?该退休了吧?”
机会来了!他赶忙把一块铁板牛肉咽下,展平舌头,开口说:“我母亲她——”
他还没吐出“得癌了”三个字,服务小姐开始给他们布一道新菜,是每人一个小小的陶钵,掀开盖,仿佛是一道热汤……
这时就听见席间一阵小小的欢呼,人们的目光大都移向了那热汤,屈总便乐呵呵地说:“今天除了这一样,都是平常菜……就这一样稀奇点……大家下午、晚上还都要继续工作嘛,补补神还是很有必要的……这是巴厘燕窝,还就是他们这儿才有这个料……”
“没想到法国也出燕窝啊!原以为他们只是时兴吃蜗牛呢……”一位食客这么说,话音没落,便被屈总中气极足的厚实润朗的嗓音切断:“哈哈,我以为老兄是品燕行家呢,没想到这回是大跌眼镜!你当是法国那个巴黎吗?大谬啊!是印度尼西亚的那个巴厘!没想到吧?我也是原以为只有泰国燕窝是一绝……都尝尝吧,这味道确实不凡!”
席上其他人就都嘲笑起那位把巴厘燕窝误听成巴黎燕窝的人,并发出一片嘬呷声来……他尝了几勺,却只觉得不过是鸡汤的味道……
那位询问过椰清价格的人,这回又问服务小姐:“你们这巴厘燕窝怎么算?”
“五百。”
“一总?”
“不。一客。”
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拿眼晃了晃全席,连他自己,一共九客,那么,光这一道燕窝,便是四千五百元!
他觉得揣在衣兜里的那封姐姐的来信,烫心。现在姐姐也在吃中饭吗?吃的什么?就因为家里穷,姐姐一直没嫁出去……当然姐姐也不甘“下嫁”给更穷的男人……这九客巴厘燕窝,父亲在世时,需要挣多长时间?母亲呢?母亲更不堪折算,因为,根本就经常开不出工资来……并且,他们民办教师没有公费医疗,现在得了癌,要开刀只能自费……偏姐姐也入了教师这一行,是在幼儿园,挣得比母亲多,也算国家正式职工,但那工资又怎么堪与这巴厘燕窝相比较!……
他撂下小勺,推开小钵,而且嗓子里有股腥味……
恍恍惚惚的,已经上过大果盘,并且果盘里的西瓜片、荔枝肉、菠萝块还没怎么动,屈总已经站了起来,剔着牙对一位本公司的随员说:“埋单埋单……两点还有个谈判……我们先走一步……”
他这才懂得“埋单”便是结账的意思。
……随着屈总他们往饭店外走时,他猛想起自己所来何谋,于是在进电梯后,努力挪靠到屈总身边;他刚想单刀直入地向屈总求援,屈总却拍着他肩膀,跟旁边的人感叹起来:“时不待人啦!你们看,老师的孩子,都这么老大,上大学啦!他们有了高学历,再来下海,那我们可就难扑通啦!不过一代儒商的形成,希望正寄托在他们身上啊!……”屈总的话他很难切断,于是直到出电梯、过大堂、出大门……他都没能插进话去。
人们在大饭店门口乱哄哄地互致告别。有的上屈总公司的车,有的叫出租车,屈总也要上那辆凌志,这时屈总转过身来,又热情地拍他的肩膀,他感到实在不能再耽搁大事了,便几乎是嚷了出来:“屈叔叔,我有事求您!”
屈总一点也没现出惊讶不屑的表情,相反,那面容更其热情可亲;屈总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对他说:“……没关系!你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好了……”
他低头看那名片,上面有几种电话号码,包括“大哥大”的号码,还有电传号码……而再一抬头,屈总已经在凌志车里跟他招手作最后告别了……
他行街头,心里仿佛塞满了异样的东西……什么东西?是巴厘燕窝吧?塞满了,没煮汤的燕窝,硬硬的,刺乎乎的……
他不能回学校,他不能浪费时间,他甚至不能等到晚上。风吹过来,他异样地清醒,他冲到一个公用电话亭里,拨通了屈总的“大哥大”,看样子屈总还在凌志车里。
“屈叔叔!是我!……我母亲得癌了,要动手术,我需要一笔钱!起码先要两千!”
“哎呀!真没想到!……你转达我的慰问!……不过,从公司方面,我没有办法……我个人嘛……”
“怎么没办法?刚才的巴厘燕窝,你就花了差不多五千!”
“你怎么不懂,那能开票的呀……可给你母亲,我们怎么入账呢?……再说,我们毕竟不是慈善机构啊!我们董事会,副总们,谁没老师、亲友啊?都捐助,怎么承担得起呢?……这样吧,我个人捐助你母亲二百!……”
“二百?还不够半碗巴厘燕窝!”
“……你误会了!工作消费,还有我这‘大哥大’、凌志车什么的……都并不能转化为现金,归我个人所有啊,我的月工资,也不过一千五,只够喝三碗巴厘燕窝……我也还要养家糊口啊……再,你父亲教育过我,‘富贵不能淫’……公费享受,也只能在财会制度允许之内,个人更不能挪用公款啊……小伙子,你应该能懂,我们如果不是到这个正规的大饭店,而是到街头吃兰州拉面,吃下来就算是几十块钱,可开不出有效票据,那怎么报销?都这么乌涂起来,看似为公司节约,那不是为有的人假借工作餐开支,今天几十,明天几百的,据公司现金为己所有,开了方便之门吗?……”
他正想骂一声,电话突然中断。也不知是屈总关闭了“大哥大”,还是因为他未能往电话机里继续投币。
他一拳砸向电话亭的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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