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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江临风（第1页）

「总算被我逮着你了，这么一大早的，你去哪呀？」

纪东歌看着身后的小跟屁虫，非常无奈。

「布雨」

「啊？你这么小也可以布雨吗？」

「施云布雨是龙族天生就会的技能，年纪小神力弱，所以范围会比较小」

「那你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小谢的眼睛里亮晶晶地满是期待，一眨一眨地看着东歌。

「……行吧」

小谢终于又骑上了心心念念的小白龙，看着青莲宗离自己越来越远。

东歌到眉州城的时候城中百姓正在举行祭祀龙神的仪式。

穿着白色祭司服的人族大祭司正站在高台上，挥舞着巫杖嘴里念着祭祀词。

「今旬不雨即为凶岁，民食不继盗贼且起。岂惟守土之臣所任以为忧，亦非神之所当安坐也、熟视也龙神在上，凡所以怀柔之礼莫不备至，下至愚夫小民奔走畏事者，亦岂有他哉，凡皆以为今日也神其盍亦鉴之?」

「私以为龙神不雨者，盖因城中妖邪使龙神不快令眉州城遭您厌弃也，今小民将其焚祭上天，希龙神开恩降下雨露，救眉州小民于水火」

「点火！」

东歌这才发现祭祀台的前方八卦阵中捆绑着一名少年，在大祭司一声令下阵前跪着的凡人中有一人起身拿起一旁火把抛向少年剩下的柴火堆。口中还喊着

「焚祭妖邪，求龙神开恩！」

阵中少年目测七八岁左右，眼神却灰败得像百岁老人。他生于这个凡人城池，母亲从外地迁来此地，生下他的第七年便匆匆离世，他从未见过他的父亲，他的母亲也未曾提起过他。他天生白发竖瞳，母亲在世时常常将他头发剃光，长一寸她便剃一寸，常年用白绫覆在他的眼睛上遮挡竖瞳。即便这样，他还是被别人发现了他的不同。那些小孩向他扔石子，叫他野种，大人们说他晦气不许自己的孩子跟他来往。他不知他们的恶意从何而来，一开始他还会在孩童们的嘲讽声中辩解自己不是野种，到后来已经习惯了他们的恶意，一言不发地从他们的谩骂声中走过。有一次街头屠夫家的孩子在学堂被先生训斥了，满腹怨气无处发泄，便将他拖入在小巷子中拳打脚踢，拳头如雨点般落下，耳边是孩童们用稚嫩的声音一声声喊他野种。这时他在想，他们在学堂中念着人之初性本善的时候会不会有一丝愧疚感。

当他覆眼的白绫被扯下时，孩童们看见他的竖瞳后被吓得四处逃窜，嘴里还喊着怪物。在这之后他的处境更为艰难了，街坊邻居们议论他和他的母亲也不背着他们了，甚至在看见他们从门前走过时故意放大嗓门好让他们听见。街上的小摊贩也不再将东西卖给他们，人们说他们母子都是妖邪，跟他们有交集会带来不祥。

在他七岁生日那天，他起了个大早，高高兴兴地去敲妈妈的门。以往的今天母亲都会早早地起床给他煮碗面还会很奢侈地煎一个鸡蛋放在面上，温柔地摸摸他的头祝他生日快乐。无论别人怎么喊他野种，他都是妈妈最心爱的宝贝，他的出生是被妈妈期待着的，妈妈常常跟他说，他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今天妈妈起晚了，他自己做了两碗面，给妈妈的那一碗加上了鸡蛋，敲门的时候他在想给妈妈个惊喜，他想告诉妈妈，你的宝贝长大了，可以照顾自己照顾你了。妈妈一定会很高兴地亲亲他的额头吧，他想。可是敲了好久的门，妈妈都没有来开，他疑惑地推开门，随着门吱呀地一声，他看见了在房梁上自尽的妈妈。他愣住了，下意识喃喃自语

「一定不是真的，可能是我还没睡醒出现的幻觉，对，幻觉，一定是幻觉，一定是的！」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发现妈妈还是在面前一动不动的，他摇摇头继续揉着自己的眼睛，一直揉到眼睛充血，满眼都是红血色，眼前的画面都没有变化过。他颤抖地走上前抱住妈妈的脚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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